“你在家嗎?”周淮晉不放心的又問了一遍。
“嗯,在卧室。”她帶着濃重的後鼻音,吸了吸鼻子。
他那邊傳來一陣雜音:“發生什麼了?叔叔打你了嗎?”
“沒打我,但是他很生氣,一直在罵我。”許溶月停了一下,“然後我就上樓了。”
她掩去了許尚華讓他倆分手的那部分,隻是說他罵了自己。
對面安靜了幾秒鐘,又是一陣雜音,過了片刻傳來淅淅瀝瀝的滴嗒聲。
周淮晉:“叔叔是不是……不同意我們在一起?”
“不是的!他不知道那個人是你,如果他知道是你一定不會……”許溶月話到一半吞了回去,她也不知道許尚華究竟會怎麼想,她不想把周淮晉扯進這個巨大的旋渦裡,太渾太濁。
他希望她一身皎潔,可她也不忍心弄髒他好不容易得到的一片雪白。
“來陽台。”電話那頭淺笑一聲,猶如霜雪初融。
許溶月愣了一下:“什麼?”
她頓了頓,起身下床,來到陽台才發現外面下了暴雨,手電筒的光亮照得雨滴格外清晰,随後在她身後的牆上晃了兩下,那束光的源頭,是一位撐着傘的少年。
也就是那一瞬間,她心裡破碎了的珍寶又被拼湊起來。
少年白衣黑褲,見許溶月出來後淡然的笑了笑,那抹笑過後卻是一絲無法捕捉的難過。
雨還在下,她随手拿了把傘就飛奔下樓,看見周淮晉後眼淚又一次忍不住的往下掉。
三米。
兩米。
一米。
她撲進周淮晉的懷裡,借着暴雨驚雷放聲大哭。
許溶月兩手環着他的腰,将頭埋進他的胸膛,她蹭了蹭衣服的純棉布料,雙眼通紅的擡頭看着那雙溫情的眼睛,哽咽的說:“你的衣服………都濕了。”
身旁的路燈突然撲閃了兩下,暖橙色的燈光又亮了起來。
許溶月嘟囔:“電路修好了……”
“嗯,那你呢?”他抱緊懷裡的少女,吻了吻額頭。
她心下一動,悶聲說:“不難過了……可是我怕……”
話沒說完,就被周淮晉打斷:“不用怕,還有我。你就像往常一樣睡一覺,醒來就好了。”
不知道為什麼,這話聽起來像離别。
他輕聲說:“我想親你,可以嗎?”
許溶月沒做回答,星星一樣的眼睛注視着周淮晉,寥若晨星。
她稍稍踮起腳尖,周淮晉隻覺得唇瓣貼這柔軟,溫柔又缱倦,他微微彎下腰,一手撐傘,一手扶着許溶月的頭,修長的手指微扣,握着傘柄的手也不由的緊緊不留餘地的回吻過去。
光影搖晃,影子被拉的很長,她笨拙的吮吸他的下唇,溫熱的鼻息糾纏混合,少女的臉頰泛着紅,她緊閉雙眼,呼吸都微不可察的急促起來。
心跳聲仿佛就在耳畔,許溶月抓着後腰的手愈來愈緊,周淮晉悶哼一聲,将她松開。
兩人都有些手足無措,片刻後,周淮晉唇角上揚一個弧度,輕聲說:“快回去吧,别再生病了。”
許溶月點了點他的衣服:“你這……□□嗎?雖然快到夏天了,但淋了雨也會着涼啊。”
“沒事,回家洗澡了就好。”他笑笑,“快回去吧。”
許溶月慢慢吞吞的挪着步子,他獨自一人又撐着傘在那站了很久,看着二樓左側的房間打開燈,看着窗簾被拉上,看着房間的燈又驟然黑下去。
夜,靜悄悄的。
……
第二天,許溶月下樓吃早飯時才知道許尚華給她請了假。
“你最近太累了,讓你放松一下。”他端起碗,喝了口粥,“你可以再睡一會,等會兒有客人要來。”
“我不請假,我也不累。”許溶月把包放到一旁的椅子上,“給我銷假。”
“不行,我想了一個晚上,我覺得這段時間是家裡給你的關心不夠,才讓你居然産生了談戀愛這種行為,是我的疏忽,爸爸跟你道歉。”許溶月冷笑一聲。
說的好聽,實際上不就是防止他們見面麼?
“你現在還是高中生,大腦思維發育的還不是那麼成熟,所見所聞也沒有我這過來人豐富,視野狹窄了很正常。“他放下筷子,看向許溶月,不等她回答,繼續說着。
“我請了對方家長過來詳細聊聊這件事,看看在他們眼裡早戀到底正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