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幸好兩人的手機都沒被收,他們還可以線上聊天。
這算是……奔現變網戀?
面基了的那種。
許溶月時常會給周淮晉發每天好玩的事,比如夏眠睡過頭遲了被罰掃一周地,或是駱千舟跑步沒看到水坑摔了一跤,有時候也會發些班級的大合照。
合照上,許溶月身邊總會空出一個位置,每個人都笑吟吟的,隻是想着的都是同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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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九月份,許溶月他們就正式成為高三生了。
天氣漸漸轉涼,每個人也都換上了長袖襯衣和校服外套,絲絲薄薄的冷風夾雜着一縷縷太陽的溫度掠過每個人。
夏眠不自主的瑟縮了一下肩膀,拽着校服兩邊的拉鍊就往中間裹:“求求明天下雨吧,我不想跑操!”
“我也不想。其實隻要跑操的那二十分鐘下雨就好了。”許溶月笑了笑,“你這麼冷啊?”
“其實也不是很冷,就是抖。”說着,夏眠還發了個寒顫。
兩人随着人流往樓下走,這會兒是大課間,周一是要下去升國旗的。她們教室現在搬到了五樓,可能是樓層變高了,也可能是在荔中呆了兩年成老油條了,每個高三生都是一副慢慢悠悠的樣子。
有的甚至直到老師喊話了才慢吞吞從教室裡走出來。
爬一趟五樓很累的,更何況一天還要爬好幾趟……
他們的校服算不上好看,白色占了上部分,黑色占了下部分,所以别的學校的人總喜歡稱呼他們為“黑白雙煞”。
隻是走在操場,撸起半截袖子,拉鍊拉下來敞了個滿懷,到還真有點青春的感覺。
許溶月擡起手遮了下陽光,走到操場台階的時候,主席台上的教導主任開始催了。
“沒下來的趕緊下來!最後十秒鐘!十……”
剛數第一個數,烏泱烏泱的人群湧到操場,如果從高空往下看,還有點像棋盤格。
高三站在操場最右邊,許溶月挪了下位置,正好一扭頭就可以看見校外。
校長叽裡呱啦講了一大堆,無非就是注意安全,嚴禁帶手機入校和一些通報批評,主席台下近三千人,說小話的聲音差點就要蓋過拿着話筒的的校長了。
夏眠打了個哈欠,轉過頭說:“你等會上去演講的時候要帶稿子嗎?”
“帶一下以防萬一。”
這周的國旗下講話,校方特地安排了許溶月去。
夏眠站在前面一直踮腳,還老往高一高二那邊看,許溶月低着頭,問:“你幹嘛呢?”
“聽說這屆高一有帥哥,看看嘛。”
“你這看得到?看到的全是烏泱泱的頭頂。”許溶月也往那邊看了一下,“都被擋住了,他們怎麼長這麼高?!”
夏眠又努力的掂了掂腳:“诶,你看那個帥不帥?”
“哪個?”
“裡面穿了一件黑色襯衫的一個,個子挺高的。”
那個男生正轉過頭和朋友講話,光看背影和氣質确實挺像帥哥的。
下一秒,那個“帥哥”把頭轉了回來。
許溶月差點被口水嗆到:“你現在還覺得他帥嗎?”
“對不起我錯了。”夏眠被逗樂了,“這居然是背影殺手。”
許溶月還想再說什麼,張張就走了過來,拍了拍她肩膀,說:“你準備一下,等會上去演講的時候把拉鍊拉起來。”
她裡面穿的是自己的衣服,一件有着美式滑闆男孩圖案的黃色襯衫。
她點了點頭。
“接下來宣布在今年進入省隊,有幾率拿到保送名額的同學,數學競賽……”
聽到數學競賽,許溶月總是會下意識的想到周淮晉。
“高三一班陳雅、柳岱青、杜強……高三四班易歡……”
沒有周淮晉。
他轉學了。
這一瞬間,她才真正對周淮晉轉學有了實感,學籍已經不在荔中了,競賽自然也沒有他了。
許溶月有問過周淮晉在新學校還會不會參加競賽,周淮晉說,新學校要辦理的事情很多,沒有時間去弄這些,已經沒有參加了。
她呼出一口氣,看着主席台上念名單的教導主任眯了眯眼。
“周淮晉。”她小聲說。
夏眠以為是在叫她,問:“嗯?你說什麼?”
許溶月搖搖頭:“沒事。”
她隻是補上了一個本應該出現的名字而已,隻是這場比賽來的太晚,晚到這個人已經不再出現了。
數學競賽的人上去領獎狀後就是物理競賽了。
“接下來宣布物理競賽名單,高三一班許溶月、張意橋、齊初、戴龍……高三七班……請念到名字的同學上台合影留念。”
許溶月把衣服拉鍊拉到了脖子,跟着大家一起上去。
主席台上視野很開闊,一眼就能看到整個操場,她接過獲獎證書,朝頒獎老師笑了笑。
頒獎老師是個上了年紀的女老師,她看着許溶月笑說:“開心點,笑的跟沒吃飯了似的。”
許溶月腦袋裡嗡的一聲,眼前恍惚了片刻。
“嗯,好。”
老師走去給下一個人頒獎了。
她站在幾人的中央,眼睛掃視着台下的三千人。
突然操場欄杆外出現了一個人影,許溶月好奇的看過去。
那人身姿挺拔,穿着一件簡單的白色襯衣,因為隔的太遠,許溶月看不清他長什麼樣。
隻知道是個和自己年紀差不多大的男生。
目光移到那人的手上,手臂彎曲着,挂了一件藍色的條紋翻領襯衫。
許溶月心跳慢了半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