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從未想過。
那時因害怕而無意識下說出來的喃喃自語,會同樣的。
被一個人記住那麼、那麼久。
原來啊,他們都有将彼此偷偷地藏進回憶裡。
那個……
隻有自己知道的小小角落。
這一刻。
許佳禾忽然萌生了和多年前一樣的沖動,不再是簡單的靠近。
這次,她想吻他。
許佳禾擡起皙白的胳膊,輕輕勾住柏梵的脖頸,有些霸道地将人往下壓了壓。
像是知道她想做什麼,柏梵勾了勾唇,配合地彎下腰來,與她平視。
然而,就在她踮起腳尖,即将吻上去時,身後的院門猝不及防地被人從裡邊打開,露出洪斐和邵媽有說有笑的兩張臉。想來是來給後院的花花草草澆水。
八目對視,一切聲音戛然而止。
空氣霎時凝固住。
幾人默契地愣在原地,沒有動作。
許佳禾呆呆地眨了眨眼,大腦一片空白,完全沒注意還有一道腳步聲正在逐漸逼近。片刻,洪斐率先反應過來,徐徐合上門。
将那聲音攔在了門内。
“……”
/
雖然在老爺子的眼皮底下有被抓包發現的風險,但和柏梵做鄰居的好處還是很明顯的,至少——她周末可以光明正大地賴在床上睡懶覺了!
反正這家夥會替她陪老爺子晨跑。
何樂而不為呢。
時間過得飛快,第二年春天,許佳禾不出所料地收到了蘇職和季醫生的婚禮請柬。
這兩人最初因一場奇妙的誤會而相識,後來蘇職生病,兩人又緣分使然地成了醫患關系。從歡喜冤家到情定終生,一同經曆了許多事。
哦,對了,去年的高中生醫院跳樓事件就有他們的參與。
如今修成正果,許佳禾自然打心底裡為她高興。
婚禮那天,作為死黨兼伴娘的許佳禾,拉着柏梵早早抵達莊園。也趁此機會将這位在雲城的“豔遇”介紹給蘇職認識。
柏梵簡單同蘇職握手打了聲招呼,很快自覺走開,将空間留給自小要好的兩個姐妹說貼心話。
蘇職的表情若有所思,等人走遠,才不緊不慢地打趣道:“這哪裡是什麼‘豔遇’呀,分明就是青梅竹馬嘛!”
說起來,蘇柏兩家也算舊識,在生意上也一直有所往來。如果按照輩分算起來的話,她和許佳禾還得叫柏梵一聲“小叔叔”呢。
她小時候也見過柏梵幾面,但後來對方出國,便也記不清長相了。
隻隐約記得那個時候,許佳禾和這位“小叔叔”似乎不太對付。
誰能想到,兜兜轉轉,這倆人居然奇迹般地湊一塊兒了。
面對蘇職的調侃,許佳禾耳根一熱,嘴硬咕哝道:“什麼青梅竹馬,他現在最多隻能算鄰居而已。”
“哦,是嗎?”蘇職自然不信,偏頭,指了指她後頸處的一小片玫色,悠悠地說:“我倒覺得你們昨晚還挺激烈的嘛!”
“……”
聽到這話,許佳禾瞬間反應過來,順着蘇職指向的位置,腦海裡不受控地冒出昨晚發生的一些令人面紅耳赤的片段。
她甩了甩頭,渾身一激靈,下意識伸手捂住脖子:“我早上特意用粉底遮了大半天呢,怎麼還有?”
蘇職雙手環抱,笑意盈盈:“這我哪兒知道呀。”
“都什麼時候了還開玩笑!”
她今天可是伴娘,要是上台送戒指的時候被老爺子看到吻痕就完了。許佳禾一把扯過蘇職,風風火火道:“快快快,化妝間在哪兒!”
“……”
/
整場婚禮的氛圍輕松愉快,沒有什麼繁文缛節,大家天南海北地聚在一起,為這對新人送上最真摯的祝福。
然後喝酒聊天,自發地随着音樂跳舞。
婚禮結束時的合影環節,許佳禾和柏梵站在新人後方的位置。
在等待攝影師調整相機的間隙裡,看着蘇職為季醫生打理襯衫衣領,又看着季醫生幫蘇職整理頭紗,許佳禾忽然覺得空氣中洋溢的幸福感。
極為輕盈地敲擊了一下她的心髒。
與此同時,手心傳來細微的癢意。
男人修長勻停的指節正一下下輕撫着她掌心的紋路,嗓音低醇——
“在想什麼?”
聞聲,許佳禾慢慢回過神。
須臾,眸光搖曳,輕聲喊他:“柏梵。”
這還是小姑娘頭一回連名帶姓地叫他的名字。
柏梵心尖微顫,垂眸,視線落向她毛茸茸的發頂:“怎麼了?”
感受到男人投來的目光,許佳禾深呼吸一口氣,而後扭頭對上那雙似點漆般的黑眸。咬字清晰,一字一頓道:“我決定給你轉正。”
“……”
明明隻有短短七個字。
卻讓某位每天處理成千上百份精密文件的總裁一時怔愣住。
幾秒後,柏梵眼眸加深。
不是“你要不要”,也不是“你想不想”,不是任何征求意見的用詞。
她說的是“我決定”。
小姑娘終于明白,他們之間的主動權永遠掌握在她那邊。
也終于明白他是屬于她的東西。
她終于——
也對他有了清晰而濃烈的占有欲。
見柏梵遲遲不說話,許佳禾不自在地咬了咬唇。
正要收回剛剛那句話時,下一瞬,身旁的男人倏地俯下身來,直直地吻上了她的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