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祭大會舉辦了三天,拂月在青崴峰躲了三天,不然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她祭拜天道石都能遭雷劈這件事。
慕洗塵也是好心,雖然之前拂月每次神祭大會都被劈,但總心存一絲僥幸,畢竟拂月是如今修真界唯一能感知到飛升迹象的,雖然每次也隻是單純感知一下而已。
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閑言碎語,慕洗塵讓拂月少出來溜達,所以後面門派弟子比試她都沒有去看,也好,趁這個機會拂月将早年自己收集來的典籍經文翻了個遍,芸台的藏書她已經翻遍了,都未找到那張淨化陣的詳細記載,隻能從自己的藏書裡面翻一翻了。
拂月依在扶桑樹幹上,伸手捂住眼睛,心中絕望一絲絲湧出來。
找不見,還是找不見。拂月第一次懷疑自己年紀大了,怎麼不記得這張淨化陣的圖是從哪裡弄來的?
拂月閉上眼睛,神遊天外。雖然她人在青崴峰,但她将太宵送給了謝臨遠傍身,可以借着太宵感知到點将台上的一舉一動。
三日的門派比試,謝臨遠過五關斬六将,走到了最後。遠處晨鐘響起,隻剩最後一場比試了。
拂月把亂七八糟的典籍整理好,左右看着這些東西也看不出花來,還不如出去走走,說不定有意外之喜。
衆弟子雲集在點将台,拂月特意避人耳目,繞道後山,上了近月樓頂樓。頂樓摘星閣是由慕洗塵弟子塗緯把守,看到拂月上來後隻是微微一怔,然後側身讓開:“仙尊是來看門派比試的嗎?”
“嗯,我随便瞧瞧,你們随意。”
塗緯性格沉悶,寡言少語,拂月這麼說他就讓開了。
拂月來得時候正好,下面謝臨遠和他的對手已經躍上點将台,四下圍觀的衆人也是一片叽叽喳喳喧鬧聲。
和謝臨遠對手的那個是穿雲樓的弟子,好像叫卓邵,之前一直跟在殷自衡身邊,拂月也就對他有些印象,看來是穿雲樓新一代弟子中的佼佼者。
謝臨遠今日用的是九歌,劍一出鞘,周身都萦繞着一股漆黑的霧氣。不知道是不是拂月的錯覺,總覺得九歌比以前更兇了。
卓邵手持彎刀碎月,刀脊九枚金環震顫如潮,刃口泛着穿雲樓特有的藍色毒芒,率先出手劈了過來,謝臨遠拿九歌格擋。
一擊不中,卓邵很快再次出擊,卷起漫天銀光,沖着謝臨遠而去,所過之處青石闆上碎裂成蛛網狀。
"叮!"
九歌劍橫封三寸七分,精準卡進彎刀護手凹槽。謝臨遠旋腕輕挑,劍身赤紋遊走如活物,震得刀把上金環嗡嗡作響。卓邵後撤半步,束發的鲛绡被劍氣削斷。
“謝師弟果真得到拂月仙尊真傳,承讓了。”卓邵抹掉虎口上震出來的血,左手敲擊刀柄,機關突然彈開,玄鐵鍊嘩啦啦甩出三丈,"看來不拿出殺手锏不行了。"
鍊刃毒蛇般纏上劍鋒,淬毒倒刺擦着謝臨遠臉側掠過。底下傳來驚呼,穿雲樓弟子齊聲喝彩:"鎖仙鍊!卓師兄竟練成了鎖仙鍊!"
謝臨遠側身躲避,伸手摸了一把,手上都是血迹,剛才他反應慢了一步,鎖仙鍊劃破了他的臉。他擡起頭,近月樓最高處,有一熟悉的身影正注視着他。
整整三日,謝臨遠都等着她,卻沒想到一來看到的卻是這一幕,淡淡的血腥味突然變得很刺鼻,激的謝臨遠瞳孔一縮。
九歌劍突然發出龍吟。謝臨遠踏着鐵鍊疾奔,足下火星四濺。卓邵急速收鍊,卻見對方劍尖沖着他氣門而來。
"咔嚓!"
金環碎裂的脆響中,謝臨遠擡手一揮,周遭靈力暴漲,一劍劈下去,直接震碎了碎月刀柄上的金環。
“一把兇劍還駕馭的這麼得心應手。”卓邵棄了殘鍊,利刃出鞘如新月輝映:“看來拂月仙尊也沒帶你走正道麼……”
話音被劍氣截斷。謝臨遠淩空畫符,九歌劍引動雷雲。卓邵彎刀舞成光輪,卻擋不住撲面而來的劍意。
最後一劍停在卓邵喉前半寸。謝臨遠劍穗上墜着的青玉鈴铛忽然開裂,露出裡面半片冰晶,陽光反射的光照入他的眼中,喚回了謝臨遠一絲理智。
"承讓。"他收劍時,指尖拂過卓邵顫抖的腕脈。謝臨遠長吸一口氣,将丹田處洶湧的靈力壓了下去。
拂月站着高,将一切收入目中。門派比試她不知道見過多少次,見血是常事,修道之人,有點傷痛很正常,可謝臨遠似乎在刻意避免對方受傷,每一招都是沖着要害去的,每一招卻又及時收回來。
勝負已分,底下衆人呆愣了一瞬間,還是昭陽先朗聲歡呼起來:“謝師弟赢了,青崴峰赢了穿雲樓。”
拂月雙手抱胸,雖然不知道謝臨遠為什麼這麼做,但對于這個結果她還是挺滿意的,尤其是看到殷自衡吃癟,那就更滿意了。
塗緯默默遞過來一盞拂月愛喝的杏仁茶,又一言不發退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