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要這樣。罵他打他都可以的,隻要他還在他身邊……隻要他還在他眼裡的話,怎麼樣都可以。
哪怕拉着他一起去死都可以,隻要是和他一起。
白凇其實也覺得自己瘋了。他實在是按捺不住自己的陰暗心思,他的所有理智早就在這五年裡面磨完了。他現在隻想把他關起來,讓他隻能看得到他,裝上監控二十四小時盯着,拷在床上哪裡也不許去,哪怕他打他罵他他都甘之如饴。
他絲毫不懷疑給林泠機會他會毫不猶豫地離開。
臉上笑着但是心裡泛起苦澀。白凇再次柔聲哄着:“不要生氣了……聽話,繼續睡嗎,感覺你昨晚體力消耗挺大的。
林泠忽然覺得自己不會病死了,因為他要被這個混賬東西氣死了。
他渾身每個關節都在痛,也實在沒有力氣折騰了,隻得順從他緩緩躺下來。林泠動了一下手,再次牽動到鐐铐,他忍不住問:“你準備把我關到什麼時候?”
白凇偏過頭,認真地看着他的眼睛說:“如果你不聽話想跑的話估計是摘不了了。”
林泠:“……”
和記憶力的反差實在太強烈讓他完全反應不過來。一時間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氣和手段,無奈道:“我過段時間要去找導師……”
白凇微笑着堵了回去:“不你不想。”
白凇:“……”他實在是難以接受五年前那個大寶貝一下子變成這種混蛋樣子,愣得結結實實。白凇看着他難以置信的眼神,心裡竟難得地感受到一絲快意。
“我相信你願意和我一直生活在這裡的。當然你不願意也沒用。”白凇分明是溫柔英俊的臉,笑起來意氣風發風流倜傥,但是他就那麼笑着說出這段話,“如果你覺得你如今可以用什麼來打發我走那你真是太天真了。教授,我會一直一直在你身邊的,哪怕是你死了我也會和你一起走。”
“所以你給我好好活着。”白凇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臉,“你不是最在意那些學術成果嗎?那你就好好活下來,我陪着你做,你做一天我做一天。”
“不管怎樣,希望不要動離開的心思。被我抓到我就找個地下室把你關進去,想辦法幫你辦理死亡證明,讓你一輩子就看着我活。我不會放手的。死都不會。”
林泠愣愣地聽着他說,半晌才吐出一句話:“……你變了好多。”
“因為事實證明以前那種方式留不住你。”白凇笑道,“社會在進步,人自然也是。學不通就換種方式,您教我的。”
林泠低下頭,無力地歎了一口氣。怎麼變了這麼多啊……這孩子。實在是太倔了。
或許他一開始就應該拒絕導師的邀請不參加這個項目,又或許他早一點從一開始就拒絕他,或許根本就不會牽連這麼多了。
他這輩子最不理智的時刻就是沒有推開那個吻。而他早就該明白,他這種人實在是沒資格給人承諾的,更不能耽誤白凇。
他那麼好。想來隻要他願意,一定能夠找到比他更有趣的對象。他一直都是沉悶無趣的人,滿腦子都是教書育人和探索知識,他的心連自己都放不下,卻硬生生放進一個大活人,隻能說他還是太高估自己了。
這一切都隻是他自己咎由自取罷了。
林泠嘴裡泛起苦味,剛剛吃下去的東西隐隐往上湧去,胃酸讓他五髒六腑都像是背烙鐵烙住了一樣。又是胃反酸……他苦笑着想。他痛得幾乎支撐不住,用沙啞的嗓音說:“……幫我拿一下第三個抽屜裡面的藥。那個白色瓶子。”
白凇皺起眉頭,一邊吻問着他怎麼了一邊走過去,迅速找出藥瓶遞過去。林泠的手抖得幾乎拿不住藥,抓起旁邊的水迅速沖服下去。但是藥起效果需要時間。他一邊忍着劇痛一邊忍不住蜷縮住身體。白凇慌忙将他抱在懷裡,看着他幾乎毫無血色的嘴唇,問道:“……一直都這樣嗎?”
林泠用已經啞的不成樣的嗓子說:“沒有,就最近。”
白凇忍不住問:“你到底為什麼這麼喜歡逞強?!你囤積的量會是一天兩天的事情嗎??”
林泠無言以對。一時間腹部的灼燒感更加強烈,他難耐地屈起身子,顫抖許久隻說出一個字:“燙……”
白凇迅速看向他一直按壓着的腹部,把手貼上去,灼人的熱度讓他瞬間不知所措了起來:“你怎麼樣,需不需要去醫院,我……”
林泠腹部被他發涼的手輕輕包住,略微緩解了那恐怖的灼痛。他吃力地支起手臂,輕輕拍了一下白凇的手:
“……沒事的,已經吃了藥了……過一會兒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