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校長說咱都是年輕人,坐一個辦公室有話說,我就直接過來了。”金豔是圓臉,白白的,有點肉,看着很好親近。
她穿着長裙,裙擺垂到腳腕,底下的帆布鞋看起來樣式也不一樣。
“好。”宋青書笑笑。
“小爺。”她沖着賀峰打了聲招呼,賀峰點點頭,拿起旁邊的茶杯去倒了一杯熱茶,又拿出宋青書兜裡的紅棗,掰開點縫隙才泡進去。
金豔看見了,把自己帶的紅糖拿過來,“放一點兒這個吧,老紅糖,沒那麼甜。”
她性格開朗大方,有她帶着,賀峰也不怕宋青書不好融入進來,陪他跟金豔聊了一會兒。
新來的男老師敲敲門,在金豔說進時才推門而入,他腳上的鞋和金豔的是一款,看着瘦瘦高高的,眼睛上還帶着眼鏡。
看着就很文面,帶着書生氣,和他們打招呼。
金豔嘴上吐槽着說他咋來這麼晚,手上卻幫他收拾着東西,讓他坐在自己對面。
宋青書看出兩人關系不一般,帶着賀峰出去,畢竟賀峰答應他了,今天會去上工。
賀峰站在辦公室外面,摸了摸頭發,又牽牽手,“課上的很好,小宋老師,不要擔心别的。”
那雙細軟的手一如既往的涼,賀峰捏了捏,等自己的手幫他暖差不多才依依不舍的跟他道别。
宋青書嘴唇眼色都是淡粉的,抿着唇和他說拜拜。
賀峰說晌午放學還會來接他,宋青書也答應。
賀峰沒想到的是,他騎着自行車沒走多遠,就看見一個男的身形很像賀平,他追上去,發現還真的就是賀平。
對方還沒看見自己,嘴裡叼着一根狗尾巴草,一腳踹在前面的人身上。
把車停在路口,賀峰拿過旁邊人家門口放着的掃帚就走過去,靠近了才聽見賀平在吼叫什麼。
“錢給我,你今兒來上學的,我不信沒帶學費!”他光着頭,臉上有傷疤,兇起來确實駭人,宋青書也就是被他吓得,還被推倒在地上。
眼看他又要往前踹,前面還是個小孩兒,看着瘦弱得身上都沒有幾兩肉,抱着肚子哭着說沒有錢。
賀峰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恨不得就這樣把賀平打死。
他抄起手裡的掃帚,手裡拿着掃帚頭,用細長的木棍抽在賀平背上。
腳還沒落下就挨了一棍子的賀平捂着背轉頭,“我靠誰打我!”
轉過頭看見是賀峰轉身就想跑,被他踹了幾腳的男孩還縮在地上,伸出來的腳把賀平絆倒。
他趴倒在地上,慌張中側過臉,這下摔的不輕,臉被地上的小石子劃過,冒出幾滴血。
賀峰走過去,用木棍連着又敲了好幾下,賀平一直喊着他錯了,以後不敢了,放過他吧。
這哪是知道自己錯了,隻是怕了而已。
賀峰知道他隻是害怕這挨打,害怕疼,當沒聽見,用腳踩在他後背不讓他起來。
還伸手把旁邊哭的滿臉是淚的少年扶起來,問他:“身上疼嗎?”
小男孩兒都快被吓傻了,還捂着肚子不敢動,隻知道搖頭。
賀峰怕他是被踢到内髒不能說話了,上來就拉着他的衣裳要看看。
男孩本來拽着自己衣裳的,發現賀峰沒有惡意也松開了手,裡面是卷起來的黑布。
隻看一眼,就知道那是啥。
他身上被踢的地方留了紅印子,到晚上肯定要發青發紫,“學校都上課了,快去上學吧。”
“放心,你以後都碰不着他了。”
“身上要是難受,就找老式帶你去看看。”
男孩坐起來,臉上的淚還沒幹,痕迹斑駁,身上的衣裳也皺巴巴的不太幹淨了,還自己拽着,想給抻平。
他抹抹臉,朝着學校跑過去,離開了這個巷子。
賀峰見小男孩跑遠,從巷子口轉彎去了學校,直接把地上的賀平翻了個身。
“喜歡踹人是嗎?喜歡管小孩要錢是嗎?”他語氣狠起來,總歸是在部隊裡待過的人,真生氣看着比平時還要吓人的多。
躺在地上的賀平吓得趕忙求饒,“我不敢了叔,真的,以後再也不敢了。”他兩隻手合十,不停地哀求着。
賀峰看着他,“哪隻手推的他?”
都不用解釋賀平就知道他說的是誰,那個城裡來的知青,摔在地上後就跟要死了一樣,當時賀平也被他吓到了,他雖然愛幹偷雞摸狗的事兒,可不敢搞出來人命。
“我不是故意的。”他吓得面容扭曲五官緊鎖。
“不是故意的。”賀峰嗤笑着,“你是有意的。”
“不說我就把你兩隻手都給你掰斷,你覺得怎麼樣?”
賀峰說着手已經搭在他肩膀上,在賀平眼裡像是惡魔,一點求饒的機會都不給他。
“我說,我說!這隻這隻。”賀平把右手遞過來,顫顫巍巍的,全然沒了作威作福的嚣張模樣。
賀峰把手搭在他右手的腕骨上,“卡吧”一聲,賀平的手腕就像是折斷的樹枝,垂了下來。
“啊啊啊!”
殺豬叫一樣的聲音把旁邊楊樹上的鳥兒都吓飛一片。
“喜歡踢人,那你也試試吧。”賀峰後退半步,踢在他小腿胫骨上,這一腳力氣也不小,疼得賀平抱着小腿顫抖。
腥臊的味道傳來,賀峰皺着眉頭看他濕漉漉的褲子,“就知道欺軟怕硬,你爹娘管不住你,我就來教育教育你。”
“你治病的錢我都給你出,以後好好做人,不然,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賀峰心裡有數,小腿最多骨裂,手腕的骨頭接一下就成。
也隻是,給他個教訓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