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笙臉更紅了,索性把整個人都藏進被子裡。
殷無暝失笑,抱着狐狸心生一種被人寵溺着的感覺,倒是覺得很新鮮。
“哈,你真是。”
他忍不住,或者說早就想問:“小漂亮給其他人抱過小狐狸嗎?”
晏笙搖搖頭,悄悄露出雙眼看向還一無所知的殷無暝。
“我不會給其他人抱的。”
他都很少讓九尾金身暴露出現在人前下,更别提讓人抱了。
殷無暝仿佛并不意外這個回答,不假思索又問:“那為什麼願意讓我抱?”
好似隻不過随便搭話的模樣,說完這話後殷無暝就笑着低下頭把玩起小狐狸的肉墊。
很軟。
殷無暝不厭其煩地逗着可可愛愛的粉毛狐狸,狐狸在他懷裡想躲又不敢躲,到最後隻能四腳朝天閉着眼任人揉搓。
一種淡淡的死感。
而晏笙本人則是一聽殷無暝的話就愣住了,先是面露糾結,而後神色也開始變得局促和尴尬。
直到最後才憋出來三個字:“是朋友。”
“朋友?”殷無暝擡眼看向不知不覺間早已徹底紅了臉的晏笙,一字一頓道:“你和我?”
晏笙重重點頭,“你和我。”
阿蘇和廢太子,現在可以算朋友的。
殷無暝循循善誘,再問:“那阿蘇的其他朋友呢?”
晏笙又是搖頭:“沒有其他朋友。”
他在狐族也是一個人住狐狸洞,沒家人沒朋友,專心修煉隻為得道飛升。
方才嘴角還挂着笑的殷無暝一下子皺起了眉。
他看得出晏笙沒有撒謊,可這不是他想要的回答。
隻是想試探那個師兄的存在,他不是想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晏笙的脆弱上。
沒有朋友,就代表着晏笙沒有人陪伴。
妖族的漫長生命中,不該這樣孤獨。
不過此刻的晏笙并不明白殷無暝為什麼一下子沉默了,他隻當殷無暝是随便問問,也不往心裡去。
也好,現在看起來殷無暝應該沒有再傷心了。
晏笙滿意地笑笑,從被子裡伸出一隻手勾了勾殷無暝的手背。
“今天不困嗎?”他歪着頭問。
一般到這個時候,還是凡人的殷無暝早該睡了。
殷無暝恍然回神,捉住亂動的手指反問:“你困了嗎?”
“還好诶,”晏笙眯起眼感受了一下,又想起來什麼,好奇地問道:“你當太子的時候也有很多很多妃子嗎?”
“怎麼這麼問?”
“今天在四皇子府,看見很多無辜的女人,”晏笙有些低落地眨眨眼,“他落罪之後,這些人會怎麼樣?”
殷無暝歎了口氣,說出殘酷的現實:“如果通敵叛國的罪名落實,會是株連之罪。”
“那你的太子妃和其他人,已經被那個了嗎?”晏笙不忍地皺起臉。
“沒有,”殷無暝擡手點在晏笙緊蹙的眉心,輕輕揉了揉,“我沒有這些人。”
晏笙瞪大了眼,“你不行?”
問題大了。
他藥理學得不好,不知道怎麼治這個。
不過幻境和現實是有關聯的,從廢太子這裡下手,也能方便他之後給陸離仙君找藥。
晏笙做了決定,不由自主地挪着身子向殷無暝靠了靠,試探着問起男人的隐秘。
甚至,他還放低了音量,兩隻手攏成一個圓對着殷無暝說:“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天生還是後天的原因?”
殷無暝震驚地看着對他毫無保留地展示着同情目光的晏笙,一時凝噎無語。
這話題都歪到姥姥家了,能對嗎?
都沒搭脈就下診斷,庸醫啊!
吊銷行醫資格證,立刻現在馬上!
況且,他之前自己的生活都一地雞毛了,整天想死還想什麼成親,這不糟蹋人家姑娘嗎?
“行了行了,這個話題結束。”殷無暝直接把人拉起來,順帶掰着晏笙的頭看向窗外的月亮。
“睡不着就起來賞月,别整天東想西想,小腦袋瓜哪裝得下這麼多稀奇古怪的。”
晏笙切了一聲,順從地被殷無暝用被子裹成一個球,而後抱着小狐狸靠在殷無暝身側一起看起了月亮。
他隻當殷無暝害羞了。
那好吧,狐狸大人很理解,就給你留點面子吧。
晏笙晃着頭,殷無暝則是拿過一旁的木梳子,替人整理起散了滿床的長發。
不經意間,他瞥見晏笙的臉龐在窗外月色的照映下白得透光,青絲如瀑散在肩頭,漂亮得他不禁心顫。
可是為什麼,總覺得有些熟悉?
他反複回憶着,卻怎麼也想不到緣由。
終于是問出口,卻是用着調侃的語氣:“好看的小公子啊,我們以前是不是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