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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Chapter 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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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很快打過來。

“......徐硯白。”

漆黑房間,聽筒裡傳來女生清亮聲音,仿佛炎熱夏季的一捧山泉,模糊不清,但聽得出每個字都努力咬的很重。

通話随即陷入沉默。

徐硯白嗯了一聲,點開免提耐心等待,直到掌心手機再次震動。

【苗荼:我不太會說話,還是打字吧。】

像是難為情,揚聲器有很輕的鼻子抽動聲響起。

徐硯白擡眸望向對窗,看見剛才端正坐好的女生,此時正側趴在書桌前,柔順的長發披散着。

他回信寬慰:“已經說的很好了。”

徐硯白對聾啞人了解不多,隻知道大多數人失去聽力後、語言功能也會逐漸喪失。

陳亦揚說過,苗荼是11歲高燒時,濫用抗生素導緻的藥物性耳聾,在這之前一直是能聽、能說話的健全兒童。

被問起為什麼不佩戴助聽器時,陳亦揚的解釋是,普通助聽器的最大輸出無法達到苗荼的聽力阈值*1,隻有進行人工耳蝸手術,才有可能恢複部分聽力。

不說高昂的手術和後續康複訓練費用,光是最普通的國産人工耳蝸,都要五萬元一個。

以苗荼的家庭條件,這是一筆傾家蕩産也難以承擔的費用。

徐硯白原以為,苗荼會像陳亦揚所說的,完全失去說話能力;直到跨年夜在山坡上,女生踮腳湊到他耳邊,那句不甚清楚、但足夠完整的感謝。

苗荼是能夠、或是一定想要說話的。

徐硯白詢問:“你有想過,以後開口說話交流嗎。”

【苗荼:我查過,上海有不少聾啞人的互助小組,有很多在小組幫助下、聾啞人重新開口的例子。】

【苗荼:如果能去上海讀書,我想試試。】

似乎不願意繼續這個話題,苗荼換了個話題:【過兩天就是除夕過年,你要留下來陪徐奶奶嗎?】

徐硯白垂眼沉默,指尖猶豫在屏幕敲字:【我要回去一趟,有事要處理。】

苗荼過了一會才回複:【過年是要回去的,畢竟家人都在那邊。】

再正常不過的内容,徐硯白卻在字裡行間讀出點委屈,他打字想解釋,苗荼先提出要學習,沒有挂斷電話。

徐硯白回了個“好”。

戴上耳機,徐硯白右手撐着太陽穴,目不轉睛的看着窗簾後的女生拿出試卷與書本,半伏在桌面學習。

一時間,耳邊隻剩下試卷翻動聲、筆尖劃過紙面的沙沙聲、以及女生的清淺呼吸聲。

二樓那盞燈徹夜亮着,各一端的兩人都閉口不提未挂斷的電話,默契地保持沉默。

直到徐硯白在悠長平穩的呼吸聲感受到困意襲來,入睡前,很輕地說了句“晚安”。

一夜無夢。

-

除夕當日,徐硯白坐飛機返回上海。

不想引人注目,他沒将琴盒帶在身邊,獨自搭乘最早一班航班,與午時抵達生養他十幾年的城市。

上海氣候比郦鎮溫暖,徐硯白戴着口罩與鴨舌帽,下飛機後一路走過貴賓通道,感覺到悶熱。

專車早早在出口等候,見徐硯白遠遠走來,徐家司機快步應上前,為他拉開車門。

黑色邁巴赫在柏油路面行駛,車窗外的高樓大廈飛速倒貼,看的人眼花缭亂。

年關将至,國際都市更顯繁盛榮華,徐硯白無心欣賞,幾次點開短信界面,又等屏幕自動熄滅。

知道他今早回去,昨天苗荼和陳亦揚在學校反複叮囑,讓他到家一定記得報平安。

徐家别墅坐落市中心,離機場還有段距離。

徐硯白沉吟片刻,發送消息:【下飛機了。】

對面像是一直守在手機前,幾乎是秒回:【這麼快!】

【苗荼:徐奶奶今年也要和我們一起吃年夜飯,所以媽媽說今晚要做十道大菜,清早就趕我爸去鎮上買活雞,說是現殺的才好吃。】

【苗荼:媽媽給煤球織了新毛衣,陳亦揚正帶他在院子裡洗澡,沒事就跑進廚房連吃帶拿,估計等下要挨罵。】

【苗荼:我剛才在貼窗花——窗花是山下李奶奶送的,特别漂亮,要是能發圖片就好了。】

女生消息不停,徐硯白逐一認真看完,腦海浮現院子裡一派熱鬧歡快場景,彎唇輕笑。

駕駛位司機在徐家任職十幾年,忍不住從後視鏡看人,感慨:“您看上去心情很好。”

徐硯白禮貌笑笑:“或許因為是過年吧。”

母親向來不喜吵鬧,半小時後,徐硯白與司機道别,一路從庭院碎石路走進正廳,耳邊隻剩下腳步聲。

别墅内處處燈光大亮,羊毛地毯柔軟,他走上二樓,快到走廊盡頭時,聽到練琴房裡傳來低沉悠揚的奏樂聲。

敲門進去,在擺滿幾十把名貴小提琴的寬闊房間裡,徐硯白看向靠窗邊天鵝絨沙發上,閉眼假寐的宋初雅。

“母親。”

黑膠唱片在留聲機上飛速轉動,樂聲流淌,良久,女人緩緩起身坐直,語調冰冷:“你爸今晚不回來吃年夜飯了。”

宋初雅身材纖細,更顯孕肚臃腫:“除了問肚子裡這個,這半個月裡,他沒再和我說過一句話。”

徐硯白雙手背後,溫聲:“今天是除夕,您要出去走走嗎?或是在家練琴?”

“練琴?”

像是被觸碰逆鱗,宋初雅冷笑連連,看過來時眼眶通紅:“現在練琴還有什麼用?”

“當初要不是為了你爸事業、為了生你養你,我現在還是首席小提琴手,現在回去誰還會用我?”

類似對話聽過上百次,徐硯習以為常,安靜等待母親發洩完,等待下樓和她一起用餐。

宋初雅卻叫住他,讓徐硯白為她完整演奏一曲。

拉弓摁弦,音樂自指尖傾瀉而出時,徐硯白又一次在母親眼裡看到掙紮、怨恨、以及深深的羨慕。

共進午飯時,家庭醫生打來電話,慣例詢問宋初雅的身體狀況、并将上周體檢結果解釋給她聽。

雖然嘴上嫌棄,但徐硯白看得出,母親其實很關心肚子裡的第二個孩子,每每聽到醫生說“胎兒健康”,臉上都會不自覺浮現笑容。

挂斷電話前,始終沉默的徐硯白出聲詢問:“趙醫生,您有認識的耳專科醫生嗎?最好是人工耳蝸方面的專家。”

“我同事夫人在耳鼻咽口科,可以幫忙打聽一下。”

“如果有消息麻煩通知我,謝謝。”

徐硯白挂斷電話,擡頭正對上母親不悅目光,輕聲解釋:“我有個同學耳朵不太好。”

餘光見母親碗裡清湯見底,他伸手,想幫母親再盛一碗。

宋初雅孕吐嚴重,聞到點葷腥就會吐,口味又挑,隻有徐硯白托人打聽菜譜的清湯還能勉強吃點。

“不用假惺惺,”宋初雅面無表情地拒絕,“對認識三四個月的同學到是關心,辛辛苦苦養大你的母親,倒是可以随意丢掉。”

“......”

宋初雅午飯後回房睡覺,徐硯白出門去往和律師約定好的咖啡廳,之後又順路去了趟紅十字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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