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趁亂将匕首插入黑袍老者腹中的少女果斷自己跳下石台,絲毫不給老者回過神來傷她的機會。
下落過程她如同斷線風筝一般,恍惚間看到兩道殘影快速飛過,緊接着被飛掠而來的高大身影接住。
“算你守點信用。”
淩巳巳揪着對方的衣襟擡起臉,呆住……
接住她的人竟不是說過會保她性命的壬毓舟!
而是一個感覺有些眼熟實際卻完全不熟、整張面具都擋不住那滿臉絡腮胡子的粗犷漢子!
淩巳巳:!!!
糗大了。
“不好意思啊大哥,我認錯人了,不是——大俠!”
少女焦急扭頭去找自己唯一認識的人,卻看花了眼。
地宮内亂成一鍋粥。
隐藏在輪回宗新晉弟子之中的天偵院衆人全撕了僞裝,露出自己袖間的金線飛鴉,刀劍與槍戟相交,火花四濺,腳下青磚被鮮血染成數條紅河。
她找不到壬毓舟。
忍不住心裡将人罵上百遍。
待把淩巳巳帶到相對安全些的位置,那看不出面目狂野漢子将她放開:
“你在這等會兒。”
聲音有些耳熟。
人絕對沒見過。
淩巳巳尴尬笑着擡起臉,對眼前的潦草俠客抱拳道:
“大俠,你忙你的,救命之恩無以為報,等我找到天偵院首,拿到報酬,一定請你吃飯!你可否留個姓名?我好找你。”
輪回宗的人不會救她。
天偵院的人顧不上她。
想來對方是個湊熱鬧,順手把她給救了~
已跨步離開的漢子頓住腳步,搖頭無奈笑了一聲,轉身掀開面具,讓淩巳巳看到自己真容:
“好姑娘,我的姓名,你不是早就知道了麼?”
“……”
淩巳巳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辨認三息的功夫,才從對方那張滿臉的絡腮胡子和刀疤中看到幾分熟人的影子:
“癸钰!是你!”
眼睛!
那雙眼睛一模一樣!
少女一時激動,上前扯了扯對方臉上的僞裝。
這人間煉獄,她碰個熟人多不容易啊!
“侯賽雷呢?”
“他被輪回宗大弟子抓了,我正找他呢。”
癸钰不爽吹開飄到自己眼前的墨發。
“我和你去!”
比起那些輪回宗弟子,天偵院的人也正常不到哪裡去,有兩個殺紅了眼的小矮子,不拿武器,一手就能穿透對手的身體并捏爆對手的心髒,實在看得淩巳巳毛骨悚然。
跟在癸钰身邊,對她來說,比在這地宮裡看底下那群瘋子互殺好多了!
“你……”癸钰有些猶豫。
不是他不想帶,是眼前的少女不會武功啊!
“我能幫你,賽雷哥如果受傷了,我能照顧他,讓你沒有後顧之憂,我是醫生!”
眨巴兩下眼睛,淩巳巳糾正道:
“我是說,大夫。”
“也好,免得你留在這裡做噩夢。”
瞥一眼地宮下血肉橫飛的景象,癸钰歎息一聲,抱起淩巳巳運功飛入西面的石門中……
輪回宗長老門下的五名親傳弟子正拽着一被五花大綁的白淨胖子撤離,身後浩浩湯湯跟了一堆新晉弟子。
那夜不寐樓拼屍案的兇手赫然就在其中。
方頭大耳的白胖子被扒了上衣,背上全是勒紅的玄鐵鍊痕,他不肯挪動,硬氣地嚷嚷:
“沒鳥蛋的牛犢子們,你們等着,爺爺的爺爺來了鐵定弄死你們!”
領頭那五名弟子生得陰柔,若不說話難辯雄雌,聽了胖子的話,其中一個立即上前肘擊那張胖臉:
“死胖子,你該慶幸你對我們宗主還有用,否則我早把你閹了!”
“哈哈好~有膽子你現在閹啊,難不成你們宗主要用老子的鳥嗎?惡心!老子甯死不屈!”
另一人聞言啐他一口:
“呸!憑你也配?我們宗主不過看上了你的機關術,想要你為我們輪回宗造幾個物件,你最好識趣,否則……”
“否則,你們幹脆把他閹了吧~”
隻聞其聲,不見其人。
侯賽雷聽到聲音大喜,掙紮着站起來叫喊:
“钰爺爺!您來了?快救我啊!“
藏在暗處的淩巳巳聽得嘴角直抽:這侯賽雷為了哄癸钰救命,果真能屈能伸。
輪回宗大弟子将帶着血迹的八角銀鈎挂到胖子脖子上,拽着他側閃到石壁縫隙中,其他弟子簇擁相護。
“誰?滾出來!”
“爺爺早出來了,你們偏還到處找。”
說着癸钰從暗道上方翻身而下,一掌凝冰,推出,四周石壁受勢爆裂,如同地龍翻身,地動山搖。
幾乎是一瞬間,就把輪回宗大弟子手上的胖子搶回自己手裡。
“你最好有點用。”
癸钰毫不留戀将侯賽雷往淩巳巳所藏之處擲去,自己獨身鬼影步掠進驚恐不已的輪回宗一衆之中。
正臉将要撞到石壁的侯賽雷梗着脖子大喊:“爺爺,你可得殺光那五個沒鳥的陰陽人啊!”
轟隆隆~
一條暗道塌方了!
“咳咳咳……賽雷哥,你沒事吧?”
暗道雖挺寬敞,但癸钰他們動起手來搞得像地震現場似的,飛揚的石塵讓淩巳巳幾乎睜不開眼睛,故而沒能第一時間接住侯賽雷。
“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