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賽雷皮糙肉厚,又被癸钰摔貫了,這一撞對他來說就是鼻子有點疼,别的屁事沒有,早自己爬了起來。
乍然間聽到個姑娘叫他“賽雷哥”,瞬間精神百倍!
抹了把自己臉上的石灰問那給他解鐵鍊的姑娘:
“妹子,你哪位啊?咱們哪結的姻緣?”
“……我是淩巳巳!”
“啊???”胖子呆了。
“完了,哥哥沒穿衣裳,太污眼,你可别看。”
“現在你還管這個?!”
淩巳巳有些窒息,那五個輪回宗弟子修的不知什麼邪功,竟靠着犧牲自己宗門弟子吸功替死和其他弟子甩五顔六色的毒粉相助,跑出來兩個,還在朝着他們靠近!
此時也顧不上給侯賽雷解鐵鍊了,咬牙拽着他就往迷宮一樣的暗道深處走。
侯賽雷也發現他們處境危險,焦急大喊:
“小钰,你行不行啊!”
被圍攻的癸钰滿臉是血,也不知别人的還是他自己的,聽到侯賽雷嚷嚷,不耐道:
“你來啊!”
三條可伸縮的八角銀鈎跟着數種毒粉擦着癸钰的脖頸而過。
好在他整個人後仰一百八十度躲過毒粉,立即翻身移位将三條破空而出銀鈎的踩在腳下,靠着内力直接震碎。
“呃……那還是算了。”目睹一切的侯賽雷堅定搖頭。
他可下不去那腰。
此時淩巳巳的眼睛滿是被驚豔的光:
癸钰是真大俠啊!
追上來的其中一個陰柔人甩出八角銀鈎,挂上侯賽雷背上的鐵鎖:
“死胖子,你能跑到哪裡去?”
他們看到淩巳巳,大喜:
“喲~是那個傾城尤物!”
“别傷她性命,一起帶回去,師傅一高興,能賞咱們半本生死簿!”
兩人雄雌難辯的臉上滿是貪婪,齊頭朝淩巳巳跑來。
“草。”
淩巳巳暗罵一聲,一腳把隻能當靶子的侯賽雷踢進石縫,自己手擡起半路撿的袖箭,對準其中一個陰柔人,卻沒有第一時間射箭。
癸钰教過她怎麼按袖箭機關,十分簡單,此時她需要戰勝的是自己的心理那關。
難道她要殺人嗎……
二十步。
十五步。
十步!
咻——咻——咻——咻
少女紅着眼眶連放四箭,直中那兩名弟子的膝蓋。
“别過來了!否則我會瞄準你們的腦袋!”
“臭婊子!”
跪倒在地的兩人表情猙獰,一人甩起手中的八角銀鈎。
咻——
甩着銀鈎的陰柔人睜大眼睛倒地。
“我說過了,會瞄準你們的腦袋,所以,别逼我。”
淩巳巳神情冷峻,面色一片慘白。
一滴淚滑出,卻不掉落,定格在她眼梢的朱砂痣上,頗有幾分涼意。
還有個喘氣的陰柔人奪過銀鈎,正要甩向淩巳巳,被趕到的癸钰一掌拍碎頭骨,再無聲息。
與淩巳巳隔十步距離,癸钰與她遙遙相望。
嘴角帶着笑意,可目光卻前所未有的嚴厲:
“好姑娘,你隻有五箭,下回若不狠心,将自己的敵人一擊斃命,死的可能就是你了。”
“……”
淩巳巳像個犯錯的孩子,低下頭,不說話。
她的手有些顫抖:
徹底……回不去了。
一張胖臉從石縫中探出來:
“小钰,快勒死我了,趕緊給我解綁!”
癸钰走過淩巳巳身邊,捕抓到有一滴晶瑩水珠無聲落地,消散,又倒退兩步回去,用指背輕輕碰了碰少女解掉袖箭的手背:
“别怕,殺惡貫滿盈者,無牢獄之災,壬毓舟那家夥不會抓你的,若實在不安,大可推給我。”
聞言,淩巳巳擡起通紅的眼睛,濕潤的眼睫如同遭狂風暴雨蹂躏過的花瓣:
“那狗官,答應保我性命,騙我色誘那個什麼十八長老,卻不顧我死活……”
一口郁氣堵在心間,與癸钰對視那一刻,淩巳巳委屈哭了。
她不想殺人。
也不想看到殺人現場。
更不想直面那些變态殺人狂!
她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聽了淩巳巳對壬毓舟的稱呼,癸钰想笑。
可看着好好一個小姑娘,那樣委屈,都哭紅了鼻子,又覺心疼。
“這你就誤會他了,你偷襲閻十八,那老鬼連出了數道能将人化成血水的地獄血符,是壬狗官和他的人給你擋的。”
在自己暗爽與安慰姑娘之間,癸钰艱難選了後者,用無名指指腹輕輕給少女抹去淚珠:
“他知道我在,知道我會接住你,将你藏好,你會沒事,所以他去追兇了。”
“為什麼他知道?”
下地宮整個過程淩巳巳都和壬毓舟在一起,兩人的密信内容她在城衙也全部瞥見了。
壬毓舟和癸钰根本沒有機會獨自交流。
為何兩人能像商量好似的。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