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長老——”
“心腸好!”
“口度菜人——”
“仙福齊天!”
“三長老——”
“心腸好!”
“口度菜人——”
“仙福齊天!”
“齊天!!!”
整座寶香山山腳,但凡空曠的地方,都擠滿了衣着統一武器為八角銀勾的輪回宗弟子。
原本的江湖門派有一個算一個,全被擠到樹林另一邊去,敢怒不敢言。
搶了地盤的輪回宗弟子齊聲呐喊,情緒高漲,聲音尖銳,幾乎要把自己的嗓子吼破天,震得剛出山的淩巳巳幾人耳膜嗡嗡作響。
明雅小河本要搖着羽扇破口大罵,然目光掃到北面,人面色大變,立即躲到癸钰身後,縮着脖子也不說話。
“搞什麼……口度菜人,還仙福齊天?”
盯着懸在北面那座納風亭上一直屹立不倒的血色軟轎,再看那群穿插進其他門派中奪地盤的弟子,淩巳巳心中大感不妙。
那些人的衣着和武器太過眼熟了。
她在鲸海城的屠宰場下見過,在鲸海城的黑市中也見過,血紅色的輪回漩渦、可伸縮的八角銀勾——輪回宗的标志!
對面少說上百人。
而他們這邊就寥寥幾人。
癸钰見此也大感頭疼:
“輪回宗這些老妖怪,真是陰魂不散。”
“爺爺,你别抛下我啊!”
自打瞧見那些輪回宗弟子,侯賽雷又變回了當初在夜不寐樓的那個乖孫子,雙膝噗通跪地,抱住自己兄弟的腿:
“我不要去給輪回宗當牛做馬啊!”
淩巳巳同樣慘白着面色,拉住癸钰的胳膊問:
“那頂轎子裡,是、是閻十幾?”
“是閻老三,聽說他最喜歡生撕人頭,有用人死前的熱血染衣的癖好,武功已入化臻之境。”
癸钰本以為他們走得輕松,給壬毓舟背個黑鍋也沒什麼,大不了事後再把事情推回去。
如今看來,是大錯特錯了……
“……”
淩巳巳心頭一顫,帶着一絲絲僥幸再問癸钰:
“那有沒有可能,他們隻是沖着賽雷哥來的?”
“就死胖子哪值得輪回宗一次放出這麼多核心弟子啊,隻怕這回不是沖長生玉骨來的,就是沖你來的……”
看着那些興奮激昂的輪回宗弟子們将他們四人團團圍住,癸钰不由苦笑:
“亦或是,都有。”
“不要啊,我不要被輪回宗生撕啊~”
知道癸钰就吃死纏爛打那套,淩巳巳也學着哭唧唧的侯賽雷抱住他。
她雖感覺自己内功有點突破,可還沒自大到以為自己正面對上輪回宗的長老還可以不落下風。
隻是大庭廣衆的,少女真沒侯賽雷那胖子那麼豁得出去臉面,都危在旦夕了,兩膝蓋還怎麼都跪不下去!
手掌握住淩巳巳的手背,癸钰安慰道:
“你放心,前有狼,後有虎,雖然咱們人少,但是魔宗人多呀,赤甲魔那群弟子,嗜血之性不下輪回宗,妖魔鬼怪,鬥個兩敗俱傷,咱們就能尋機會……”
癸钰話還沒說完,納風亭上的那頂血色軟轎就有動靜了。
需要八人共擡才能移動的實木大轎,竟旋轉着冒出一陣白煙,直接朝他們飛了過來,氣勢排山倒海,狂風四起!
!!!
淩巳巳、侯賽雷、明雅小河三人哪能應對這陣仗啊,齊刷刷看向癸钰,眼中的迫切幾乎化作了實質:
“钰爺爺,您說話啊!”
“還要我說?當然是散開啊!”
頭皮發麻的癸钰抓着淩巳巳逃向東面。
而明雅小河和侯賽雷則都選擇速沖輪回宗弟子的包圍圈,搏着不受緻命傷就成的念頭,重進寶香山機關道躲躲。
兩人合力敲死幾個輪回宗弟子,也不得喘息處理傷口。
“得改機關!”
“改了就安全嗎?”機關道内,明雅小河險些吓尿了,靠到牆上休息。
“安全安全,十足的安全~”
侯賽雷從自己圓鼓鼓的肚皮下掏出工具搗鼓機關道:
“去,把出山樞機上的懸刀取下來給我!”
“行。”
明雅小河聽着侯賽雷的指揮,改動原本是出口的機關道。
他左腿被輪回宗一名弟子的八角銀勾鈎了塊皮肉,露出筋骨,好在腦袋沒被勾去。
而東逃的癸钰和淩巳巳就沒兩人這麼好運了。
那頂血色軟轎貌似認準了淩巳巳,追到了她右邊,要将她吸入轎中。
裡面傳出一道十分沉悶的男聲:
“本尊倒要好好瞧瞧,是怎樣的傾城絕色,讓十八和十六都吃了苦頭,難道你的血更紅更香嗎?!”
淩巳巳:“……”
帶着她逃命的癸钰,人在她左手邊。
頂尖輕功‘萬變無蹤’,對上輪回宗的閻老三,也讨不着便宜。
差距不在所用功法高低,而在内力深淺。
癸钰沉下臉,一瞬間強行将兩人位置對調,幹脆放開淩巳巳。
“在下的血香,閻老三你可以嘗嘗。”
面對那頂移到眼前的血色軟轎,癸钰橫腿擊開軟轎伸出的一隻老鬼手,眸光鋒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