癸钰心中有暖流劃過,愧疚低喑:“沒有許多次,許多次我都來得太遲。”
每次他趕到,少女總是傷痕累累,滿身狼狽,也總是如此堅韌不屈,孤勇如獨狼。
他能看到對方身上那份鋒芒狠戾,也能看到對方那份無邪稚嫩。
淩巳巳和任何人都不一樣,她強大又脆弱,很矛盾,很……迷人。
“不,就是有。”
倔強搖搖頭,淩巳巳攀着癸钰的胳膊勉強撐起身子,抖着自己滿是血污的手去撫摸他下颚及側臉頰:
“很久很久以前,在我的家鄉,流傳下來一句話,說是‘救命之恩當以身相許’。
我十分不認同,想不明白為什麼報恩就要以身相許呢?若要相許終身,怎麼也該是因為情意咳咳……”
“先别說話。”
心中意料到少女想說什麼,癸钰眼睫震驚一顫,已然心亂如麻。
見懷中少女掙紮想要落地,癸钰小心放下她,待人勉強站穩,手退離,懸在半空一瞬,似有糾結,最終還是一手将人攬住,一手給咳嗽起來的少女撫背:
“你現在嗓子很啞,等恢複再說,或許……該我說。”
這種事,該他說。
他得好好斟酌,字句思量,不得有半點玩笑輕慢之言。
“我要說,不說我不甘心。”
嗓子幹得冒血的淩巳巳咳了一陣,紅着臉龐,望着低頭溫柔看她的男人,輕輕推開他,自己靠到石壁上撐着,
“我、我想問你,癸钰,救了我許多次的你,對我是否也有點情意?”
少女眼中仍有未幹涸的淚水,可那份期盼清晰坦蕩,無比赤誠,就那樣看着一步之遙的癸钰:
“癸钰,我喜歡你,無關你的身份背景,
上回我問你,‘不肯當我師傅,當我夫君行不行’,你說你素來浪蕩,又漂泊江湖,不是女子的好歸宿咳咳咳……
我、上回也沒有很鄭重,我很後悔,所以我現在很鄭重地問你,抛開一切外因,隻問你的心,你對我可有情意?我必須要知道這個,馬上就要知道。”
嗓子啞了又怎樣。
淩巳巳隻知道,自己孤身在這糟糕透頂的世界,絕不能錯過癸钰這麼好的人!
“我喜歡你啊~”
少女最後的輕語,似對自我的輕禱。
散在癸钰這習武之人耳中,如同洶湧的滾燙熱浪強勢沖刷他的心靈。
心意在對方無畏坦蕩的情意下已無處可藏,連呼吸都暫且停滞。
龐大的酸澀與愉悅淹沒了他,他必須立即回應,必須!
“……巳巳”
喉結重重一滾,癸钰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他牽起淩巳巳的手,按在自己胸膛,按在自己那顆熾熱的心髒上,
“不需抛開外因,我癸钰依然喜歡你。”
他的手指一點點穿過少女的指縫,同人十指相扣在自己心上,苦澀坦誠道:
“好姑娘,我喜歡你,興許……一早就喜歡……可我的喜歡,會令你成為衆矢之的,會為你惹來殺身之禍,甚至會讓你永無甯日,我難以啟齒自己的情意……”
那雙獨特深邃的桃花眼眸,此刻滿滿都是少女的身影,将他心中情意展露無遺。
怎麼會不喜歡呢。
這世上受苦受難的美人多的是,唯有淩巳巳能如此牽動他的心弦,讓他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做出逾矩之事。
他已為淩巳巳打破原則。
癸钰的心髒,跳動劇烈,幾乎想要撞破胸腔,跳進淩巳巳掌中。
感受到對方滿心熱切,淩巳巳撲哧一笑,眼中卻落下淚來:
“你看低我,問也不問,就笃定我無勇氣面對那些磨難。”
此言加上少女清淚,在癸钰心中如同砸落的狂風暴雨,肆虐橫行。
他為人抹去淚水,低下頭與淩巳巳額頭相抵:
“不,并非看低……隻是我看得出,你并不想沾染江湖上的腥風血雨……”
兩人呼吸相纏,粗重灼熱。
淩巳巳越發感覺自己喉間幹涸。
她不停吞咽,慌亂眨着眼,如同鴉羽般的眼睫輕輕搔過癸钰的眼睫:
“是,我是不想沾染,這胡亂殺人的世界實在糟透了,可是有你在我身邊,我知道自己不是孤獨的,就算再危險,我也無所畏懼呀。”
仰頸吻在對方溫熱柔軟的唇瓣上,帶着小心翼翼的舔舐,試探,淩巳巳感覺自己的心跳與眼前男子完全同頻了。
咚!咚!咚!
劇烈熾熱,急促淩亂。
與她的小心翼翼的試探不同,癸钰主動起來,帶着濃重的掠奪意味,急切又熱烈。
她的右手仍被癸钰扣在胸膛,左手卻按在石壁上十指相扣。
“嗯……”
若說一開始,身體隻有愉悅的顫栗。
如今難言的酥麻感,如同燃燒在體内的焰火,自尾椎直竄四肢百骸,令血液完全沸騰,沖進心髒,沖進腦中,令人仿若墜落雲間。
淩巳巳渾身發軟無法站立,後腰又被癸钰一掌托起。
她眼中一片水霧氤氲,透出迷茫:
就這樣親到天荒地老麼……
少女唇瓣已然紅腫,癸钰卻無法餍足,親親磨磨,毫無間隙,讓人感覺心頭被一隻無形的手攥住,呼吸困難。
“夠、夠了……”
淩巳巳推開癸钰,胸口起伏不斷,臉頰紅透欲滴血:
“我、我親了你,你也親了我,我們……你今後就是我的人了,除非我不要你,不然,你絕不可以再親别人。”
“呵呵~”
聽出少女語氣中的羞惱,癸钰深邃的眉眼透出樂來,他抿唇回味,重牽住對方柔荑,柔情缱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