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時被砸懵了頭,還沒來得及看清就被人摁倒在地,此刻有了猶豫。
“霍普紮法大人,請問惡意損害他人财物,诋毀神廟,對抗審問,應當負何種責任?”鹿瑤不緊不慢的站起來,看向霍普紮法。
霍普紮法略微思索後沉吟道,“即使不考慮财物價值,光是诋毀神廟,就可以上絞刑架了。”
“我沒有诋毀神廟,你們怎麼可以這樣誣陷人!”門貝克大叫着,手腳掙紮的激烈,無奈被綁的死死的掙紮不開,“這是不公正的審問,我要求荷魯斯之神的見證!”
鹿瑤瞥了他一眼,“根據我們的證人證詞及合理推測,你确實犯下了亵渎神廟和努特女神的罪行,除非你能提出為自己脫罪的合理理由,否則······”
鹿瑤沒接着說下去,顯而易見,門貝克沉默了,頭低低的垂着,鹿瑤她們等了一會兒,見他沒有要說話的意思,交換了個眼神,準備離開。
“提卡将軍。”
身後傳來的聲音微微顫抖。
鹿瑤停下腳步緩緩回頭,門貝克又小聲的說了一遍,“我是提卡将軍的人。”
一下午過去,鹿瑤腰都要累的直不起來了。
事情比她和泰姆預料的要複雜,為了搞清楚他們盤根錯節的關系,花了她好長時間。
門貝克是提卡将軍的人,提卡将軍是巴蒂老爺的侄子,巴蒂老爺曾是迪姆西克的準女婿,也就是泰姆原定的丈夫。
泰姆逃來神廟後,迪姆西克沒能把人要回去,于是跟巴蒂老爺訴苦,用一張巧嘴把髒水全都潑在神廟和鹿瑤的身上。
巴蒂老爺作為大商人,心思複雜,自己不願意趟這趟渾水,于是蠱惑他的侄子提卡将軍手下一位賭博成瘾的小士官,替他幹髒活。
手段不限,隻要能把泰姆從神廟趕出去就可以。
而門貝克選擇了故意僞造小貓被咬傷,這種為人所不齒的辦法。
鹿瑤走出屋子的時候,踹了他一腳,将門狠狠關上,裡邊飄起來的灰塵夠他享用一會兒了。
不敢想如果凱普裡和泰姆知道這個結果,該有多傷心。
可是僅僅為了這麼小的事,犯得着他們兜這麼大一個圈子嗎?
“内芙露,把這個人交給我吧,我會安排司法官對他的罪行進行審判。”霍普紮法在正殿前停下,回頭對她說。
迪姆西克這個人的惡劣德行,整個底比斯的人都清楚,霍普紮法這些年也收集了不少關于他的罪證,隻不過都是些比較小兒科上不得台面的罪行。
但這次他隐隐覺得哪裡不一樣。絕對不能讓内芙露牽扯進去。
“抱歉之前說要給你的證據,恐怕還得由我保留了。”他抱歉的沖鹿瑤笑笑。
“哪裡的話,你幫了我那麼多我還不知道怎麼感謝你呢,人你帶走吧,我沒有留他的必要。”
鹿瑤想了想,從随身小包裡掏出一根削的光滑的石榴枝,仔細看上邊還用小刀劃出了魚和鳥的圖案。
她把石榴枝遞給霍普紮法,“這是書簽,把它卡在文件裡,需要的時候可以快速翻到上次看的那頁,我自己做的,不嫌棄的話就請收下吧。”
“這······您太客氣了,真的送給我嗎?”霍普紮法接過,拿在手裡看了又看,嘴上說着客氣,手卻攥的緊緊的不舍得松開。
“當然。”其實做的挺簡陋的,鹿瑤反而比較不好意思。
“謝謝,我會好好保管的。”他笑着珍重的将它收好。
送走霍普紮法,鹿瑤終于可以松一口氣,小貓的事解決了,神廟跟迪姆西克的賬不急于今天算。
今天街上與往常不一樣,突然有士兵滿城巡邏,監督居民商鋪将自己房舍門前打掃幹淨,還要灑水清理灰塵。
“這是怎麼了?”她問一旁的神廟守衛。
“您不知道嗎?陛下預備北上親征,大軍明天就出發了。”
“什麼?明天!他要親自去!”鹿瑤原本輕松的好心情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一腦門焦慮,“他什麼時候回來知道嗎?”
“這······打仗嘛,有時候十天半個月,一兩個月也不是沒可能。”守衛雲淡風輕的說着,根本意識不到身旁的鹿瑤快碎了。
孟圖要走了。
他隻去半個月還好,要是他一下子去一兩個月,等他回來哀悼期不是也就過了嗎!哀悼期過了不就是讓她小命不保的婚禮了嗎!
“珂珂,珂珂!”鹿瑤顫抖的招手喊她,珂珂聽到後一溜煙小跑出現在她面前,擔憂的望着她。
“怎麼了内芙露大人?您有哪裡不舒服嗎?”
“沒有,我們走,去王宮,立刻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