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目的地,楚微環顧四周,幽深籠罩了整個禦花園,隻剩下月光靜靜灑在某些地方。
為了掩人耳目,她踱步到了假山旁邊打算找個地方藏身等待來人,忽然黑暗裡伸出一個手掌,倏地把她的口鼻捂住,帶着她整個身子遁入假山後。
一番掙紮後,身後那人終于松開她,楚微捂住喉嚨低低咳嗽了幾聲,兇狠瞪向罪魁禍首。
“果然是你。”
“什麼果然是我?”紀謝書好笑反問她,“半夜三更小娘子這是想和誰在此幽會啊?”
楚微眼神化刀投向還在開玩笑的某人,她初入後宮,和她有交際的人不多,若不是知曉找她出來的人是他,她也不會冒着風險來赴約。
“找我出來有什麼事?”
紀謝書心中好笑,雙手抱胸盯着她,“怎麼不稱呼我王爺了?不怕本王治你個不敬之罪?”
話是這麼說,他眼神也正經起來,整個人不苟言笑望向楚微時,還真頗有幾分氣勢。
“既然王爺這般說了,那咱們何苦躲藏在此,奴婢這就出去,讓那些巡視的侍衛們來捉拿奴婢。”楚微陰陽怪氣回怼他,還提高了幾分音量,在這死寂的禦花園中尤為矚目。
頓時那人慌了幾分,連忙洩氣作勢來捂楚微的嘴。待瞧見楚微眼底的幾分狡黠,這才松了手。
他聳了聳肩,忽而轉了個話題,“母後今日找你了?”
“你約我這個時辰出來就為了此事?”
“既然如此,白天直接說不好嗎?”
她實在搞不懂這人腦子裡想的什麼。
“不妥,本王怎可私闖女子房間,若叫外人看見,本王清譽該如何是好。”
聽見這番解釋,饒是楚微脾氣再好也難免有些破防,她都沒介意,這人還在乎起他自己來了。
她現在換合作對象還來得及嗎?
想到這裡,楚微頓時來氣,“你在皇後面前說我什麼了?”
“沒說什麼,就是借你擋了幾門親事。”紀謝書語氣自然。
明皇後對他的婚事極為看重,他和烨王如今都未成婚,身旁的位置數雙眼睛盯着。
他對明皇後的安排不排斥,他們母子的現狀,看似一片風光,實則危機四伏。隻要太子之位一日不立,他和明皇後就一日不能安心。
一個強有力的妻族會是他來日繼位的有利保障,就像明皇後母族當年扶持紀帝上位那樣。
但他那日對于母後提起的親事含糊其詞,始終沒給出一個正面回答。
明皇後問他原因,他也簡單搪塞過去,不知明皇後信沒信,母子二人有着各自的考量。
紀謝書神色複雜看向楚微,狀似不經意問道,“你之前說我會得償所願,那你呢,”他直直盯着楚微的眼睛,不放過任何一個表情。
“你所求的,僅僅是為天下女子開入學入仕之途?”
楚微頓了頓,挑眉道,“不止于此,我還要封侯拜相,萬人之上。”
“想的還挺美的,”紀謝書嗤笑她,話鋒一轉,“有野心,我喜歡。”
楚微奇怪他的态度,紀國風氣不算開放,和曆史上大多數朝代一樣,男尊女卑,女子講究相夫教子,禁商禁官。
白天在鳳栖宮裡初見皇後,她就叫系統給她看了明皇後的當年事迹,讓她着實欽佩。
雖然明皇後背後的母族出力不少,但她自己若沒有能力,今日的紀國也不會如此。
現在紀謝書聽了她要封侯拜相這番話還能這麼淡定,也是因為他從小耳濡目染自己母親的教育嗎?
“隻要你有能力,”紀謝書毫不在意回答楚微的疑問,“性别有時候也不是很重要。”
“哪怕我坐上那個位置?”楚微意有所指,夜色微涼,此刻她有些意動,心頭竟火熱幾分。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萬一紀謝書稱帝後拒絕完成交易,那她豈不是白忙活一場,還有小命不保的風險。
紀謝書不知她心中的小九九,笑道,“隻要你有能力。”
他一直不明白明皇後當年的選擇,因為所謂的愛情,将明家打下來的江山拱手送給紀帝,自己退居後宮中。
如今他們母子二人舉步維艱,而紀帝的寵愛不複當年,寒貴妃連同她的兒子烨王卻是寵愛無限。
要不是明皇後的母族和他的嫡出身份壓着,她們二人怕是早已為寒氏他們讓步了。
紀謝書陰沉着臉,楚微撇撇嘴,提出時間不早,自己要回去休息了。
“七日後燕國等鄰國使臣将入宮,宮中将擺宴,你要做好準備。”
紀謝書此刻心情不太好,擺擺手讓她走,楚微沒走幾步,回頭一看,紀謝書早沒了身影。
偌大的紀國皇宮,他還真是來去自如。
楚微搖搖頭,借着月色,回到自己住所後松了口氣。
還沒待她想好計策,翌日淑妃處便來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