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關審批還是脫褲子放屁,年黍香心裡自有定奪。
她無奈地扔下鏟子,看來張三忙着給各路老闆阿谀奉承錯過了剛才變天了的好戲。再加上他隻知道向上管理,把沒權的打工人也都當做一團臭屁,自然也沒人和他同步消息。既如此,她決定還是得陪他玩兩局,畢竟要和同事友好相處。
“哎呦張哥,怎麼這麼大氣性。”年黍香剛出工地就擺出一副羔羊樣子。
張三頤指氣使:“怎麼做的這麼慢?你不堪的工作能力導緻了低下的工作效率。這麼簡單的活還要我教嗎?”
年黍香連連點頭:“還是做了的,請您過目。”她說着就将一個隻有兩行狗屁不通的話的文檔發給張三。
“您看,這是按照您的要求産出的分析報告。”
張三點開果然立刻炸了鍋,如果他有頭發的話,此時一定是怒發沖冠:“圖呢?!”
“啊……這……我不會……”年黍香佯裝成害怕的樣子吞吞吐吐地說,内心卻納悶張三是不是不認字,畢竟她這篇報告前言不搭後語,沒圖簡直是最最不起眼的毛病了。
“你!”張三被震驚到說不出話來,但是看着年黍香無知的大眼睛流露出真誠的愚蠢,自己竟分不清她是裝的還是真的。
年黍香繼續裝蒜:“張哥你别生氣。我以前是富二代,是天龍人,十指不沾陽春水,打開電腦隻會刷視頻,連ppt和word都分不清楚的。我除了會罵人和挑刺兒,沒别的本事了。”
“行,算我倒黴。”張三看了眼表,剛到六點半,他前後看了看,沒看見老闆出沒,就又掏了袋牛馬飼料離開工位。
這麼愛做飲品怎麼不去飼料廠上班。年黍香目送他離開後,從加密文件中打開加密文件,勤勤懇懇地幹了起來。
這份文件且不說内容,光乍一看圖文并茂,重點處還用不同顔色标記起來。竟不像一個沒打過工的天龍人,倒像是資深水文件專家!
她看着這份賞心悅目的文檔,露出笑容,哼着小曲兒進行完最後的收尾工作。
臨近7點,年黍香圓滿地完成了彙報文件,趁着衆人吃晚飯的功夫,把電腦鎖屏留在桌上,佯裝成也去吃飯的樣子,實則開始收拾東西,拿起保溫杯要回家了。Alice卻還在原地盯着電腦發呆,鍵盤和鼠标都有段時間沒響了。
她大約是想等10點打車報銷,年黍香便沒多說什麼。下一秒,Alice的頭開始如同坐過山車一般左搖右擺的,年黍香連忙将她搖醒,叮囑到千萬别睡過頭,又将昨晚鬧鬼的事情一五一十繪聲繪色地描繪了一遍,着重強調死裡逃生都不為過。說完又覺得好像她們每天都過得死裡逃生的,不然她也不至于這麼重要的事到現在才講。
沒想到确實把Alice給聊精神了,她眼睛裡閃着光:“真的?負18層?你确定?!”
年黍香:“……”怎麼她看起來很興奮很期待的樣子?
“嗯,真的。”她忍不住多嘴兩句,“可千萬别晚了。”
“好好,放心。”Alice點頭允諾着。
年黍香拿着保溫杯向開水房走去,臨了覺得不放心回頭看了看Alice。她倒是沒再次睡着,低頭開始玩起工牌來。
看着Alice的背影,似乎沒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但是她總覺得Alice有事兒瞞着她。
也許……還沒到時候吧。
……
第二天一早,年黍香9:50趕到了公司,對于10點鐘的彙報胸有成竹。
Alice早就到了,在工位忙着什麼,依舊保持着昨天晚上的姿勢。這給年黍香一種錯覺,仿佛Alice沒有回家一樣。
張三也罕見地屁股沾了椅子,沒有四處給領導們侍奉早茶,實屬難得。
她滿懷信心地打開電腦,卻發現早已被解鎖,桌面的布置看起來也有點不同。
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年黍香連忙打開加密又加密的文件,裡面賞心悅目圖文并茂的内容不見了,反而被兩行狗屁不通的文字代替--甚至有點眼熟。
“早啊。”張三懶洋洋的聲音配着牛馬飼料的味道傳了過來,雙重的廉價令人作嘔。
他的屏幕刻意向年黍香的方向轉了點,上面展示着她這幾天拼命想藏好的心血。
我的天呀!年黍香驚訝地捂住嘴巴。
這可真是……
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