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休忍過胸椎的疼痛，放下捂住胸口的手。

雲賀就這麼看着楊休，沒有說話。楊休低着頭避開他的視線，揉了揉鼻子，開口卻說起另一件事。

”這次在中轉站，我們找到了這個。“楊休從口袋裡掏出件東西遞了過去。

雲賀接過一看，是一個皺巴巴的袋子，裡面裝着幾塊移動光腦，嵌入式的那種。

這應該是楊休從感染者胳膊上撬下來的，屏幕邊緣滲入了黑紫色的污漬。不過邊緣劃痕幹脆果斷，看得出操刀者手相當穩。

“這是中轉站工作人員的？”雲賀反應很快。

“嗯，”楊休點頭，“謝槐說之前是要拿的，這次任務時間充沛，順手取回來了。”

“好，多謝了。”雲賀收下袋子，“不知道這些裡面能不能找到中轉站發生感染的真相，之後調查出結果，你過來一起聽聽？”

楊休遲疑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

“這次任務怎麼樣？”雲賀不經意地問。

“還算順利。”楊休說，“之前你們在門口留下的蛛網防護還有一定效果，把突破屏障的少量感染者解決掉就能降落了。”

“外圍的感染者沒有注意到你們？”雲賀問，“中轉站裡面還有感染者麼？”

“……不，它們注意到了。但我們這次裝備了大量武器，應對起來不會特别棘手。”楊休想起中轉站樓梯間最下層早已幹涸的一大灘深色血迹，搖頭道：“中轉站裡面的感染者數量很少，幾乎不會構成威脅。”

楊休皺眉，斟酌了一下才繼續說：“不過……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中轉站裡的感染者要比外面的弱很多。”

雲賀想了想，“這倒也說得通，任何生命體都需要補充能量，中轉站裡的感染者們無法接觸到外界，困在裡面小半年，機體有所下降倒也說得過去。”

楊休思考片刻也跟着點頭，雲賀看着楊休，突然問：“你的胸椎什麼情況？”

“……”楊休愣了一下，張了張嘴不知道說什麼。

“之前給你的丹藥有吃麼？”雲賀從上到下打量着面前健壯的男人，“陸醫生應該跟你說過吧，你的胸椎無法承受高負荷的運動了。”

楊休猛地搖頭：“沒事的，我還可以。”

雲賀歎了口氣，想了半天不知道怎麼安慰，别出來一句：“我不是那個意思，你冷靜點兒。”

“……我會為了望海潮戰鬥到最後一刻的。雲觀主相信我嗎？”楊休果然沒有因為雲賀這句過于蒼白的安慰打起精神，雲賀隻能擡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休哥，别這樣啊休哥，我真不是那個意思。”雲賀攬着楊休的肩膀，但因為楊休個頭比他高了一些，姿勢特别不順手。

“我當時救你……我承認我是需要一個助力，但我并沒有讓你替我賣命啊。”雲賀說，“休哥你的價值不僅隻在打架方面，你看你對安防和帶隊方面的經驗，比我們豐富多了。”

“我的意思是你要多注意休息，有些太極限的事情就不要自己做，不舒服就找陸醫生，或者楊十二也行。”

“至于你的胸椎……之後我們遇到合适的材料就帶回來，讓陸醫生他們給你重新換一套就行了。”雲賀拍了拍楊休寬厚的肩膀，讓他放心。

楊休有點兒感動，面前這人從來沒有問過自己的來曆，救了自己之後又收留的自己的兩個弟弟。

“我不是澤川本地人，我來自永安市。”楊修說道。

“嗯……嗯？”自我剖白來的太突然，聽得雲賀一愣。

“我以前為西瓦曼集團工作，負責集團部分安防部署……這是一個專門負責承接城市安防的公司。不過已經不重要了，我已經離開那裡很久了。”

雲賀沒有問楊休為什麼離開集團，放棄光鮮亮麗的工作，來到澤川當起了黑戶傭兵。他順着楊休的話往下說：“怪不得呢，就說你身手怎麼這麼好。”

“……我曾經認為我不會在加入任何一個集體了，直到……”楊休并沒有說完，他覺得雲賀應該能懂自己的意思。

果然，雲賀看着用力實際下手挺輕地拍了拍楊休肩膀，表示自己能明白。

楊休離開偏殿并沒有直接回去休息，他找了處沒人的涼亭坐着，從衣袋裡抽出一支電子煙。

他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怎麼了，突然說起自己的過去。胸椎時不時傳來鈍痛，不過他并沒有把換胸椎的事情放在心上。

因為這太難實現了，末世之後人類科技倒退數十年，找到合适的材料并且重塑手術，實在天方夜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