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實驗室？”雲賀反應很快。

“你們應該都感受到了，感染生物正在進化。”钴藍說。

“沒錯，”裡德說，“随着感染時間的增長，我們觀察到，有部分感染者的身體機能遠高于其他感染者，最重要的一點是它們似乎出現了‘思想’。”

“比如之前觀外那次，那個主動撤退的感染者？”陸有道撐着下巴，“它們甚至有出現了階級，能服從更高級别感染者的領導。”

“這麼看來，去查實驗室是我們目前最好的選擇。”峰珂說，“比起什麼都不做，我更願意選擇掌握主動權。”

恒星幾人都點頭贊同，雲賀這邊卻遲遲沒有表态。

“是的，我們現在對這個病毒沒有任何頭緒，面前隻有一條路，但這條路必然是危險重重……”裡德頓了頓，“而且這一切都是我們的推測，有可能我們根本找不到那個實驗室，或者實驗室并沒有進行過相應的研究。”

“那就去查。”钴藍說，“從之前那分加密文件入手，配合上這次的寄件地址。如果線索還是不夠，我帶隊再去一次中轉站。”

“去中轉站的事情我可以幫忙，”楊休皺眉，“但……為什麼我們不去A區？霍戈森朗在A區應該有分公司。”

“A區我們暫時不考慮。”裡德說，“因為A區已經完全封鎖長達半年，裡面現在是什麼情況沒有生物知道。”

“但也不是永遠不去，”雲賀看楊休有些茫然，解釋道：“起碼等我們研究明白感染者體内的能量物質，并且能将其為我們所用。那個時候再去更安全。”

“雲道長說的對，我們現在沒有非去A區不可的理由。”陸有道說。

“但A區确實能省去很多麻煩，就算是危險，憑借我們現在的戰鬥力硬闖進去也不是不行吧？”竹安甩着尾巴。

“那層屏障怎麼辦？”

“有裡德在，屏障不是問題。”

“但太危險了，真的有必要嗎……”

“這樣吧，”雲賀開口止住了越發激烈的讨論，“你們說的都挺有道理的，要麼幹脆就這樣。”

“A區那邊我們暫時放一放，也不是說不去，就是把他當成一個備選方案。最好的計劃肯定是先找到實驗室，因為我們的猜想沒錯的話，實驗室裡會有相應的資料，并且儀器設備會更加專業。”

“這樣對裡德的研究也會有幫助，如果我們能将感染者體内的能量物質大量提取并為我們所用，基地的實力就會大幅度增強，面對其他工會的來犯也能更從容。”

“至于A區，如果實驗室裡真的有東西，那必然跟公司脫不開關系。如果實驗室裡什麼都沒有，後期與其他工會出現資源搶奪等問題的時候也還是會去，時間早晚罷了。”

這個提議很完善，衆人思考片刻後都投了贊成票。

這個結果在雲賀意料之中，但雲賀并沒有因此而放松。賽博傳染病和霍戈森朗扯上關系，讓他心裡非常不安。

“那什麼，你真的要去啊？”雲賀偏頭沖着钴藍小聲說。

钴藍沒說話，就這麼靜靜地跟他對視。

雲賀心裡突然一軟，他腦子裡突然閃過一個念頭，好像明白钴藍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念頭了。

因為這場賽博傳染病或許和自己有某種聯系。

“那什麼，謝了啊。”雲賀說得很小聲。

钴藍搖搖頭沒說話，伸手拍了拍雲賀的機械小臂。

追溯地址對裡德來說，原本是一件很輕松的事情。但因為現在網絡中斷，這項任務變得極其耗時。

等待研究結果的時間裡，雲賀左思右想了三個晚上，終于決定找钴藍聊一聊。

然而人有時候就是喝涼水都會塞牙，雲賀好不容易下定決心，钴藍那邊卻出現了狀況。

這天早上，钴藍并沒有像往常一樣準點起床。雲賀覺得有些奇怪，但偶爾睡個懶覺也是正常現象，便沒有上去打擾。

一直到晚上，钴藍都沒有出過房間，給他發消息也沒有得到回複，雲賀便沒有再等，直接上樓敲響了钴藍的房門。

钴藍似乎才睡醒，聲音有些沙啞。雲賀推開門走進去，钴藍還是窩在被子裡，靠在床頭腦袋一點一點的。

“钴藍？”雲賀握住钴藍肩膀晃了晃，“你什麼情況？那裡不舒服？”

钴藍撐起眼皮，搖了搖頭。雲賀不等钴藍回答，運氣在钴藍體内探查了一圈，并沒有發現什麼問題。

钴藍在雲賀手背上拍了一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我……睡了多久？”

“一整天，”雲賀退開一點，給钴藍留出起床的空間：“你到底怎麼了？”

钴藍現在渾身乏力，像背着一個承重的殼，但這種感覺他并不陌生。

他摸了摸自己胯骨出的腹甲，原本溫涼的甲殼溫度高得有些燙手，腿部蔓延着一種酸麻感，這種感覺在化出兩側蛛腿的時候也有過。

“我可能要變回以前的樣子，”钴藍按了按自己的腿，“我……大概是要蛻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