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陷入死寂,沒有人說話,沉默壓抑。
視頻裡中女人身後的門并沒有撐太久,在門外生物恐怖的巨力下,被撞開了。
鏡頭開始瘋狂抖動起來,在女人絕望驚恐的神情中,雲賀看清了這間房間内部的構造。
他記憶力還不錯,也可能是這間房間給他留下的記憶很深刻,雲賀幾乎是瞬間就認出,這是他們在中轉站的時候去過的那間房子。
視頻裡的畫面劇烈抖動,和女人尖叫聲一起響起的,是門外生物嘶啞的低鳴。
視頻就此中斷了,但畫面中即将出現的怪物,以及女人的結局,在座的幾個人心裡都有了猜想。
雲賀死死擰着眉,視頻展示出來的内容與他們之前猜測的完全不同。
“我這裡還有幾段視頻,來自其幾台設備,不過記錄的都沒有剛才看到的完善。”裡德說着又點開了其他幾段視頻文件。
視頻斷斷續續的,從内容上來看,基本都是遇險前拍攝的。不過他們還來不及求救或是像上級公司反饋,就被感染賽博傳染病的變異蛙奪去了生命。
視頻播放完畢,投影隻留下一片黑暗。裡德關閉了文件夾,看向衆人:“從這次帶回來的移動光屏設備中提取到的内容就是這些,你們有什麼看法?”
楊十一第一個舉了手:“所以……視頻最後出現的變異蛙,就是藍隊和雲觀主在中轉站對付的那個生物嗎?”
楊家三兄弟那個時候還沒加入望海潮,對這些事兒了解不多。
衆人看向雲賀和钴藍,雲賀對之前雌蛙導緻钴藍墜樓的事兒耿耿于懷,他啧了一聲,點了一下腦袋算是回應。
楊十一滿臉震驚,視頻裡出現的感染蛙體型巨大長相醜陋,雲觀主和藍隊長居然能解決兩個這樣的怪物……
楊十一看向雲賀的眼神裡又多了一絲崇拜。
“我們先前的預測或許需要全部推翻。”钴藍表情很嚴肅,眉心緊蹙,“之前沒有關注過中轉站内的監控,這次你們有帶回相關監控麼?”
謝槐謝榕同時點頭,謝槐說道:“這次我專門去了一趟監控室,把裡面儲存的所有監控文件全部帶回來了。”
“很遺憾,”裡德接過話繼續說,“監控文件裡并沒有關于這一段的記錄。”
“根據之前存下來的文件顯示,中轉站的監控是二十四小時常開的,一直到活體貨物到達中轉站的那天晚上。”
“所以是有人關掉了監控?在那天晚上?”竹安問。
“應該是的,”裡德點頭,“并且第二天還沒有來得及打開監控,前一天請假的工作人員就進入儲貨間,按照規章制度對活體貨物進行照顧。”
“……但沒想到這次貨物跟之前的完全不同,迎接他的并不是普通生物,而是災難。”峰珂說。
“他們為什麼不逃走?”雲賀突然問,“理論上來說,如果中轉站裡出現危險,工作人員不應該第一時間撤離麼?”
“的确,這也是奇怪的地方。畢竟遠離危險是所有生物的本能。”裡德說,“所以我合理猜測,他們是出不去的。”
“出不去。”雲賀重複了一遍。
“嗯,根據之前加密的貨單,關閉監控等行為來看,這次運輸貨物屬于保密級别的任務。任務物品出逃,管理人員可能下意識會想關閉中轉站,然後把出逃的生物重新抓回去。”
“這樣就能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了,”峰珂淡淡地說,“掩耳盜鈴。”
“所以中轉站裡的所有員工都為此付出了慘痛的代價。”竹安歎了口氣,“可員工是無辜的。”
“是的,并且因為這場賽博傳染病死去的那五分之四的人以及其他生物,也是無辜的。”雲賀聲音冷酷的近乎殘忍,“那麼問題來了,中轉站内的病毒,是由這兩隻實驗蛙攜帶的,對麼?”
衆人又一次陷入沉默。
“你說到了重點。”裡德聲音不大,但在安靜的會議室裡激起漣漪,“目前已知的線索,這種賽博傳染病的第一感染群體是中小型生物,比如鳥類或者貓狗。大型生物基本上不在病毒的感染範圍之内。”
“人類被傳染,也是通過這些已經感染病毒的中小型生物。”
“而現在得到的線索……中轉站的感染源頭來自于這兩隻大型變異生物,這本就不正常。而這兩隻生物來自于霍戈森朗子公司下屬實驗室,全程封閉保密運輸……”
這個猜測讓衆人到抽一口涼氣,裡德并沒有顧及到衆人的情緒,冷靜地說出了那個讓所有人頭皮發麻的結論。
“賽博傳染病,可能來自于霍戈森朗實驗室。”
霍戈森朗,又是霍戈森朗。
雲賀雖然早就有預感,但真的被點破的時候,還是覺得自己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汗毛都炸了。
“這麼說應該更加準确:霍戈森朗以前做過賽博傳染病相關的研究。”裡德補充道。
“……都差不多,總之跟他們脫不開關系。”謝槐有些煩躁,謝榕甩着身後的蠍尾。
這個殘忍的事實壓得氣氛更加壓抑,半晌後钴藍開口打破了沉默:“變異蛙的寄送地址,有确定到具體的實驗室麼?”
衆人唰地回頭,所有目光都聚焦在了钴藍臉上。钴藍沒什麼表情,也沒什麼反應,又把問題重複了一遍。
“……沒有,寄件地址應該使用了虛拟地址,暫時無法定位到準确的地點。”裡德說,“你打算去那個實驗室?”
“嗯,”钴藍應了一聲,聲音裡是完全地理智和冷靜,“賽博傳染病出現的太過突然,現在我們已經有了線索,為什麼不選擇順着線索查過去,說不定我們能夠破解到賽博傳染病的源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