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又齊刷刷地把頭轉向了楊十一。
楊十一撓撓頭,有點兒不好意思。他總不能說是因為自己不想去上課,準備溜号的時候被方景逮了個正着,幹脆帶着方景一塊兒來了。
于是他隻能支支吾吾為自己少年的小叛逆買單:“那什麼,就是路上遇着,我想着他和那個狗日的巨石有關系,就……”
“楊十一。”楊休冷不丁開口。
“操,我知道了,不說髒話。”楊十一立刻認慫,半晌沒再聽到後續,偷偷擡起眼皮打量着他哥。
楊十一這一句倒是罵在了方景心坎裡,“也沒罵錯,巨石就是狗,那什麼的。”
方景努力試了試,這句髒話就在嘴邊,怎麼都罵不出來。
“就是狗日的!”有方景附和,楊十一聲音都嘹亮了不少。
楊休皺眉瞪了楊十一一眼,轉頭朝其餘人小聲說了句:“抱歉。”
雲賀擺擺手表示沒事兒,“小孩兒都這樣,叛逆期嘛。言歸正傳,繼續說正事兒。你們兩個都認識這人?他什麼來頭?”
“認識,這人是沃金診療所的院長,不過是名譽上的。”陸有道又翻了幾頁資料,“後面幾張照片是用門鎖拍的吧?這怎麼看得清啊?”
“名譽院長?”雲賀問,“什麼意思?”
“他不怎麼在沃金診療所,就算在也不接診,主要負責實驗室。”陸有道頓了頓,“之前實驗室想把我挖過去,也有他的授意。”
“沒錯。”方景跟着點頭,“我跟霍斯打過交道,不過沒有相處太久,我就被派出去做培訓了。”
這倒是不難猜測,方景這個人的性格有點内向,在暗潮洶湧的公司内鬥中不占優勢。
“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陸有道問出了雲賀心中的疑惑,“他居然不在A區。”
方景搖搖頭:“這個我也不清楚,畢竟我被外派出來也有兩三年了,跟實驗室那邊兒的人聯絡的也少了。”
雲賀靜靜聽完,沒有急着下結論,轉頭看向了楊休跟羅德尼。
楊休心領神會,接着話頭說出自己的想法:“巨石工會欺淩弱小,幾乎不會和其他幸存者團體合作。所以這次他們一定是有什麼新的發現,才會跟一個無名小團體往來密切。”
“事出反常必有妖,”雲賀點頭,“估計他們,就是霍斯的這個團體,肯定是發現了什麼東西,才會讓巨石工會跟他們合作,并且為他們提供了物資和武器。”
“陸子,”雲賀又問,“之前沃金療養院實驗室做的研究,你知道都是哪方面麼?”
陸有道搖頭:“不清楚,我沒加入實驗室,他們也沒有給我透露太多。隻說是關于器官再生和移植方面的。”
這個研究範圍就太大了,沒什麼參考價值。雲賀撐着下巴思考,羅德尼在旁邊猶豫了一下,一副欲言又止。
雲賀擡擡下巴,示意他直接說。
“觀主,我們要不要派出一個小隊專門監視他們?”羅德尼說,“最近他們往來密切,流通的物資大部分都是武器和戰列物品,看起來像是準備出去。”
“末日這麼久了,他們現在突然急着往外走,肯定是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我們要不要一起跟上去看看?”
雲賀想了想,搖頭:“監視可以,跟上去就先别了。”
“監測的時候注意不要暴露,盡量離得遠一些。”雲賀又補充道:“有什麼情況立刻回來聯系,盡量不要擅自行動。”
衆人應下,起身離開會議室。
雲賀雙手抱胸,身體往後仰,倒在闆凳靠背上,歎了口氣。
“咔”一聲輕響,有人從後面踢了一下雲賀的闆凳,激得雲賀一抖,轉頭看到是陸有道,笑着罵了一聲操。
“你不回診所啊?今天不忙?”
陸有道用腳尖勾住雲賀的椅子腿又蹬了一下,“你怎麼回事兒,這點兒警覺力都沒了?”
“胡扯,”雲賀手掌覆在臉上揉了揉,“我想别的事兒呢。”
“霍斯和巨石的事兒?”陸有道說,“沒想到你這次居然沉得住氣了。”
“我又不是莽夫。”雲賀把闆凳掉了個頭,正對着陸有道。
陸有道又打開文件翻着看,“确實不是,但要是放以前,你八成就直接上了。”
“這次不一樣。”雲賀說,“不知道是不是這段時間恒星那邊正在進行感染者方面的研究,我潛移默化受到了影響的緣故,我總感覺這次他們研究的東西不簡單。”
“細說。”陸有道翻頁的手一頓,示意雲賀繼續。
“加上之前中轉站,那隻來自實驗室的感染蛙,我很難不懷疑他們彼此之間是有聯系的。如果他們正在進行的研究,真的和賽博傳染病相關,那近距離監視的危險系數太高。”
“确實,”陸有道也考慮到了這一點,“但感染者體能的能量物質潛力巨大,如果讓巨石工會的人先一步得到,後果可能不容樂觀。”
“這一點我也在想,所以我準備先去和恒星那邊商量一下。”雲賀想了想,突然說:“對了,你還記得之前我們去沃金診療所的時候,恒星從地下實驗室取走了一份加密文件麼?”
那件事是末日剛開始一周左右的時候發生的,陸有道早就忘了,如今被雲賀這麼一提醒才想起來:“你的意思是那份文件可能和他們正在研究的事情相關?”
“我覺得有七成的可能。”雲賀掐着手指,嘴裡念念有詞,然後擡頭道:“加一成,我覺得有八成的可能。”
“恒星那邊關于資料的事情破解出來了麼?”陸有道問。
“這個我還真不知道,操,我都把這件事兒忘了。”雲賀他擡手點開移動光腦,找到裡德的頭像給他發送了一條信息,“我找裡德約個時間去問問,順便溝通一下關于巨石工會的事兒。”
“行,”陸有道點頭,眯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