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散，退散，妖狐退散。”雲賀掐了個決，比在陸有道面前。

雲賀離開會議室，直奔百川院。

钴藍沒有等到陸有道，中午的時候突然送來了一名傷者，據說是去外面收集物資，為了躲避感染者，不慎從高出跌落。

钴藍就先不打擾，離開了診所。

馬上就要吃午飯，他不知道雲賀會不會回來吃，還是去劉壯的餐廳打包了兩份食物，帶回小樓放進了保溫櫃。

回到小樓，雲賀還沒有回來。這幾天溫度下降，房間裡越來越冷，钴藍走到溫度中控上，把循環風往上調了兩度。

雲賀過了午飯的時間才回來，他一上午忙着想事情，倒也沒覺得冷，現在回到小樓，被暖洋洋的風一吹，才察覺自己露在外面的皮膚冰涼。

钴藍聽到聲音從樓上下來，把保溫櫃裡德的食物取出來給雲賀吃。

雲賀說了聲謝謝，很刻意的坐在钴藍對面吃飯，就跟以前一樣，但視線卻一點兒都不往钴藍身上落，聚精會神地盯着碗裡的食物。

钴藍想起剛剛和徐小芙的對話，起身給雲賀倒了一杯水。

“謝謝啊。”雲賀埋着頭。等了一會兒，卻不見钴藍像之前一樣把水杯放在桌子上。

雲賀擡頭，看到钴藍端着杯子，保持着一個遞給自己的動作。

“……”雲賀歎了口氣，伸手接過了水杯。

他以為這是钴藍準備跟自己聊聊的前奏，腦子飛快轉動，試圖為自己這段時間的表現編一個聽起來不那麼離譜的借口。

但钴藍什麼都沒有說，轉頭又給自己接了一杯水，坐在雲賀對面的位置開始吃自己那份食物。

“……”這下雲賀更摸不着頭腦了，他盯着钴藍看了一會兒，試圖找出這隻蜘蛛到底再打什麼主意。

钴藍頂着雲賀的探究目光，平靜地吃完了自己的食物，才擡起眼跟雲賀對視：“吃好了？那收拾的工作就麻煩雲道長了。”

“啊，好。”雲賀起身收拾餐具，進廚房前又沒忍住轉頭看了钴藍一眼。

這一下正巧跟钴藍對視，钴藍朝他彎了彎眼睛。

“……操。”雲賀小聲罵了一句。之前他自己擰巴的時候，巴不得钴藍什麼都看不出來，就跟以前一樣。

現在钴藍明顯是看出來了點兒什麼，卻又表現得跟以前一模一樣，這讓雲賀心裡毛毛的。

雲賀本以為钴藍是要等自己收拾好東西跟自己聊聊，沒想到他在雲賀收拾好東西之後便起身上樓，離開了餐廳。

“藍隊，”雲賀還是沒忍住，主動開口喊住了钴藍。

“嗯？”钴藍停下腳步，轉頭看向雲賀。

“那什麼，今天降溫了，蜘蛛是變溫動物吧，你記得穿厚點兒。”雲賀撓了撓頭。

“好，謝謝雲道長，你也是。”钴藍笑笑，嘴角的弧度都跟之前一樣。他能感受到身後有一道視線緊緊盯着自己，直到自己進了房間，那道視線才被門闆隔絕。

房間裡的钴藍笑了笑，他想着剛才徐小芙跟他說過的話。

“越想讓你知道的時候裝作不知道，越不想讓你知道的時候你就越要裝作知道。這叫欲擒故縱，以退為進，虛虛實實，反客為主……”

後面的成語钴藍并沒有聽懂，但前面的話钴藍大概能理解。

等待獵物，誘捕獵物，這是他身為捕食者最擅長的事。

一周的時間過去，氣溫越降越低。雲賀已經從一開始的擰巴糾結轉換成現在的破罐子破摔。

雲賀想明白了，既然钴藍能裝作什麼都不知道，那就代表钴藍肯定是已經知道了。

這天早上，天氣格外的冷。雲賀半夜被凍醒，爬起來準備把溫度設置高一些，就在樓下看到了站在中控台前的钴藍。

“藍隊，你也醒了。”雲賀披着床毛毯，打了個哆嗦，“今晚這麼這麼冷啊？”

钴藍看着比雲賀狀态好一點，他視線在雲賀披着的毯子上停留幾秒，再開口時心情似乎很好：“我來煮一些食物吧，吃了會暖和。”

“行，”雲賀确實也冷的睡不着，房間裡的溫度沒那麼快上升，他幹脆裹着毛毯往沙發上一窩。

钴藍燒了一壺水，沖了兩杯速食粥。雲賀接過來用勺子攪了攪，能聞到一股淡淡的甜味。

“好甜啊，放糖了？”

“嗯，我在市場換的。”钴藍端着粥，坐在雲賀旁邊。

“還挺好吃的，謝了啊。”雲賀舀起一勺吹了吹，“怎麼能這麼冷啊，這顆星球的氣候不是早就崩壞了麼。”

雲賀睡眠不足加上溫度太低，整個人不太有精神，跟平時那個有點兒嚣張的雲道長不太一樣，有點兒木木的。

他吃完粥，沒有立刻放下碗，用餘溫暖着手，看向窗外的夜色。

突然視線裡閃過一片晶瑩剔透的白色，雲賀一愣，以為是自己眼花了。

他從沙發上蹦起來，沖過去拉開院子的玻璃門。

冷風從外面湧了進來，裹在寒流裡的，是一片片白色的雪花。

雲賀覺得不可思議，扭頭抓住钴藍的胳膊，“钴藍！這是雪嗎？下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