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雪還沒有停，這是澤川近幾十年來第一次下雪，”雲賀朝钴藍招了招手，“先上樓找兩件厚衣服，等會兒我要出去一趟。”

“好，”钴藍應了一聲，跟着雲賀上了樓。

雲賀從衣櫃最底下翻出幾件壓箱底的厚衣服，抖開聞了聞，沒什麼怪味。

“這都是以前和師傅出遠門的時候買的，當時去的比較遠，那邊兒溫度比澤川低。”雲賀拎着衣領抖了抖，“還好密封袋質量不錯，五六年沒穿過了，也沒什麼黴味兒。”

雲賀拿了件藏青色的棉衣往钴藍身上比了比，“你尺碼跟我差不多，這件我穿稍微有點兒長，正好能遮住你胯兩邊，不然透風太冷了。”

钴藍點頭，把松垮的頭發重新紮了一下，接過棉衣穿上了。

棉衣外面說沖鋒衣的面料，裡面有一層加絨的保暖層。後背還有一個兜帽，钴藍帶上試了一下，帽子足夠深，扣上領部的扣子，擋住風雨是沒問題。

雲賀啧了一聲：“不行，你先脫下來，這衣服壓太久了，跟塊抹布似的全是褶，脫下來先熨熨。”

“不是要出門麼？”钴藍脫下外套，“我可以先穿别的。”

“别的薄了，”雲賀擺擺手，“等會兒給你凍冬眠了，還得我費勁給你扛回來。”

雲賀：“出門也沒那麼急，我就準備出去看看外面的情況。望海潮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分派了專門的人負責，他們沒給我發消息就代表他們能解決。我就是因為第一次下雪，心裡沒底兒。”

“那你呢？你不回恒星看看？”雲賀說完就反應過來了，“哦對，今天早上下樓的那陣子你就在處理公事吧？”

“嗯，突然降溫對很多成員來說是個負擔。尤其是熱帶屬性的生化種，多少回有一點影響。”钴藍接過雲賀手裡的挂燙機，“渡過雪天的物資已經安排下去了。”

雲賀挑了挑眉毛，“我怎麼記得你也是熱帶屬性的？”

“嗯，影響不大。”钴藍說，“房間裡的溫度還能接受，反應能力和對身體的掌控能力下降了一些。”

雲賀恍然，“怪不得昨天晚上看你出來調節溫度呢，等會兒給你搬個暖風機用。”

钴藍說了句謝謝，把挂燙機按的咔哒咔哒響。

“這玩意兒得這麼用，”雲賀照着開關的小按鈕飛快按了幾下，“這個開關有點老化，快點兒多按幾次才行。 ”

“按下反饋還算正常，可能是焊接點或者電路闆老化了。”钴藍接過來試了試，開關是不怎麼靈敏了，不過霧氣出的倒還挺均勻。

“需要重新換一套麼？”

“我不穿那種難伺候的，”雲賀拒絕，想了想又改了主意，“要不還是弄來吧，我記得你穿襯衣，有一個好打理。”

艱難地熨完外套，挂燙機也在吐出最後一口水蒸氣後歸了西。

雲賀幹脆把所有翻出來壓箱底的厚衣服都丢進了洗衣機，設置了烘幹模式。

“厚衣服不好烘，等幹透估計得明天早上。”雲賀擡手看了看時間，“這個點兒快吃午飯了，先去正殿後面看看什麼情況。”

一人一蛛一前一後剛出院子，迎面撞上準備出門的陸有道。

“嚯？”陸有道手裡拎着個包，看到兩人先是一愣，視線在雲賀臉上轉了兩圈，又轉頭盯着钴藍，眼睛一眯，一副要笑不笑的表情。

“……”雲賀把外套拉鍊拉到下巴，把下半張臉都埋了進去，沒搭理陸有道，反而是旁邊的钴藍打了聲招呼。

“你倆去吃飯？”陸有道問。

“剛吃過了，去趟正殿那邊看看情況。”雲賀雙手插着兜，“這場雪來的太突然了，不知道觀裡情況怎麼樣。”

“總得來說還行，”陸有道起得比他倆早，已經在望海潮觀裡轉過一圈了。“有些小孩因為這次降溫着涼了，明天忙了一早上，快中午人少了才回來拿點兒東西。”

“降溫就是容易感冒，之後我給你個方子，煮點草藥給大家分着喝一喝。”雲賀看着陸有道手裡的黑包，“什麼東西這麼大一個？”

“一個取暖器。”陸有道說，“我這邊用不上，拿去給竹安吧。”

“恒星那邊兒資源不夠？”雲賀扭頭看钴藍，眉頭皺着，“你怎麼不跟我說？”

“夠的夠的，”陸有道攬着他肩膀把人扭回來，“是我主動送過去的，别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