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嗎?”
“甜,娘也吃。”
“我不喜歡吃蘋果,你吃吧。”
徐郁青笑:“就是因為一開始太好了,後面突如其來的變臉才更讓人讨厭。”
“那是她人不好。”李執說,“我媽好,把我媽給你。”
這倒是實話,杜醫生絕對是她這些年遇見的最好的人。不過張口就要把媽送人……徐郁青摸摸脖子上的項鍊,“謝謝啊,你命真好。”
李執攥了一下她的手腕,神情認真:“你也會很好的。”
徐郁青‘嗯’了一聲,“把手松開,我要睡覺。”
這一次李執消停了很多,隻在一段時間後,把徐郁青的腦袋輕輕挪到了自己肩膀上。
應該是以為她睡着了。
這可比靠着車廂好多了,徐郁青順勢找了個舒服的位置重又睡了過去。
下車前,她把李執那幾袋小餅幹給了對面的小朋友。他母親推來推去說不要,徐郁青塞在小朋友手裡頭也不回地走了。
車站人不少,兩個人從站台出來花了一段時間。李執單手拎着包,另一隻手揪着徐郁青的後衣領,“先去吃飯?還是先找個賓館?”
大廳溫度高到有些悶,徐郁青心生煩躁,“随便,趕緊出去就行。”
“那先找個賓館吧,在附近。”
“嗯。”她沒意見。
這個城市比臨水更發達些,火車站附近的賓館條件也不錯,就是鏡子小了點。徐郁青沖了個澡換了身衣服才覺得人活過來了,她站在鏡子前把頭發紮高,深藍色短袖襯得人更白些。
金鍊跟衣服說不上很搭,她随手放進領口裡。
徐郁青怼着鏡子仔細看了看,還缺副耳釘,之後還得抽空找個地方打耳洞。
“你好了沒?”李執拍拍門,“我要餓死了。”
徐郁青把錢全都帶在身上才拉開門,“走走走,我也餓。”
她把門鎖好後李執又試了試,“你錢帶了嗎,别放裡面。”
徐郁青點頭,“去吃什麼?”
“我剛出去看了,附近有餐館,我們可以吃完再去。”
“去哪?”
“先吃,吃完我帶你去。”
*
石階破舊,雨季潮濕,縫隙中長滿青苔。行人三三兩兩的結伴往上走,很顯然,這是某個‘旅遊勝地’的必經之路。
徐郁青仰着頭看樹林高聳,一言難盡地問:“大哥,我們這是要來爬山啊。”
李執習慣性把胳膊搭在她肩膀上,“怎麼樣,山上還有個東西,你肯定喜歡。”
“……”徐郁青尬笑了下,謝邀,你就算說月亮嵌在山頂上我也不喜歡。
從前住在山裡她都要坐纜車上下,好不容易現在搬出去了,竟然還要自己爬。
這合理嗎?
“你之前沒說要爬山啊,我什麼都沒準備。”徐郁青妄圖找借口讓李執換個項目。
“不需要準備,這山不算高,用不了兩個小時。”
“我們說好的價格是平地的,不包括這種。”
“那我加錢。”
“……”徐郁青抿了下嘴,“上面有什麼啊,值得你加錢也要去。”
“去吧,真的很好玩。”
“你聽誰說的?别是被人忽悠了。”
“我朋友來過的,快走吧别磨蹭了。”
“……”徐郁青眯了下眼,一切都是為了錢。
其實爬山對她來說沒什麼難度,但徐郁青現在的心情确實不太美妙。就好比你興緻沖沖地出門玩,臨到眼前,發現别人說的好地方居然是你家門口的那種無力感。
而且他們還十分肯定的告訴你,裡面絕對有很好玩的東西。山裡都有什麼,她還能不知道嗎。
但不得不說這座山也是有些人氣的,上上下下的行人也不少。
路面修葺得不算好,台階高高低低錯落有緻,人走起來格外累。
李執從他的斜挎包裡摸出來水杯,“你喝一口嗎?”
“不要。”
“你現在可能覺得累,但你到了山頂肯定會覺得值。”
“你怎麼知道,你又沒來過。”
“我那些朋友都這麼說。”
徐郁青搓了兩下臉,覺得這人病的不輕,還很好騙。
行至半山腰,眼前一方平坦開闊的沙土地,不少人停在這裡歇腳。
李執指着一塊沒人坐的大石頭,“要不我們也歇歇?”
徐郁青想說歇什麼歇,早點上去還能早下山。她剛張嘴,就聽另一側的人說:
“青淵寺真有你說的那麼靈?”
徐郁青猛地回頭:“你說什麼寺?”
那人上下打量了她兩眼,“青淵寺啊,這你沒聽過?”
青淵?是同名嗎。
徐郁青有些懷疑地問李執:“這是什麼山?”
果不其然李執說出了她腦海裡盤旋的那個答案:“落平山。”
果然是這兒。
可怎麼會呢?
她曾居住過很多年的落平山青淵寺,明明是在北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