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執則是相當滿意。
徐郁青扶着他的肩膀站起來,跺了跺蹲麻的腿,問道:“你笑什麼?”
“等着,今天哥帶你。”
徐郁青:“?”
确定她站穩,李執小跑了兩步上前跟隔壁的教官說了些什麼,隻見那教官連連點頭。
尹小紅湊過來好奇地問道:“學哥去說什麼了?”
“不知道。”
“你們是怎麼認識的呀?”
徐郁青的目光仍舊跟随着李執,半晌輕輕笑了下:“我哥認識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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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郁青以為李執說的“帶她”是請假。
而不是她站在隊伍的末尾,聽一群天真無邪的學生對着李執學哥長學哥短。
周懷文除外。
“學哥,你們專業女孩兒多嗎?”
“不多。”李執往她的方向瞟了一眼,“還沒有你們班多。”
“學哥你叫什麼名字啊,等以後我們找你一塊兒打球。”
“名字有什麼重要的,咱們都兄弟。”
徐郁青翻了個白眼。
“學哥,你跟……”那人伸手指指徐郁青,“是什麼關系啊?”
徐郁青:“?”
李執勾起一側唇角低頭笑笑:“大人的事兒少打聽。”
徐郁青:“……”
“哦呦——”耳邊是同學們莫名其妙的起哄聲。
徐郁青:有病。
太陽高懸,溫度也比新生大會時升高了不少,操場上幾乎沒什麼陰涼地兒。其他班的學生都在太陽地裡重複練習左右轉身,一腦門汗。
徐郁青眯着眼睛扯了下衣領,躁得慌。
李執見狀叉着腰沉聲道:“我們往那邊樹下挪挪,聽我号令,向右轉。”
“起步——走!”
徐郁青懶洋洋走在最後,李執和她保持在同一水平線上。
“立定。”李執說,“女孩先挑地方坐,挑完其他人再坐。”
這棵樹不大,大部分人還是要被曬到,但能原地休息,已經比其他班好太多。
尹小紅過來拉她的手:“郁青,我們去那吧。”王婷和張萍也在那附近。
徐郁青往陰涼處走了兩步,“懶得走了,就這吧。”
尹小紅:“也行。”
餘光裡張萍的臉色僵了下。
等所有學生都坐好,李執毫不避諱地坐在了徐郁青身側。他重心靠後屈起一條腿,單手撐在徐郁青身後的地面上,“咱們聊聊天?還是誰想出來唱個歌?”
幾個好表現的男生聞言都躍躍欲試。
徐郁青饒有興緻地歪歪頭,在李執耳邊低聲說:“你還玩上瘾了是吧,真把自己當李想了?”
李執轉頭看她:“徐郁青同學,你不說誰會知道。”
那邊的男生剛站起身,另一端一道義正嚴辭的聲音突兀地插進來,“學哥,你這樣不好吧。”
衆人一齊循聲望過去,目光盡頭的周懷文腰杆筆直。
李執唇邊挂着點玩味兒的笑意:“你什麼意思?”
“教官讓你帶我們,也不是這麼帶的吧。”
“可我就想這麼帶。”李執不屑道,“你能把我怎麼樣。”
“你這是以權謀私。”
“什麼?”李執一臉真誠,“你給我解釋下。”
“你!”周懷文如鲠在喉。
徐郁青見此情景扯了下嘴角。看給人家噎的,她恨不得替李執解釋兩句,真不是他故意挑釁,李執大概是真的沒聽懂。
不過這也怪不得李執,徐郁青也覺得‘以權謀私’用在這裡不合适。
且不說這點權力算不算權力,如果不在陽光底下曬太陽也能算在謀私裡,那李執可以稱之為大愛無私了。
她實在看不明白周懷文這個人的腦回路。
難道是他覺得李執故意不讓同學們鍛煉,阻礙大家身體強健?
徐郁青想,那可太壞了。
“你就不怕我舉報到老師那裡嗎?”周懷文又說。
李執攤攤手:“需要我跟你一起去嗎?”
周懷文聞言雙拳緊握。
“懷文,你是不是太較真了。”張光輝笑着給他鋪了個台階。
“是啊,周同學,學哥也是怕同學們曬到嘛。再說這都快站一上午了,教官又不在,我們何必那麼認真呢。”
周懷文緊盯着李執,絲毫沒有要退讓的意思。
徐郁青覺得煩。這個人有多莫名其妙她是早有領教,這麼一點兒破事也要上綱上線。
她擡眸不耐煩地說:“你要是不想坐,可以自己圍着操場跑十圈,這裡沒人會攔着你。”
“哎。”李執打了個響指:“好主意。”
衣角被人輕輕扯了一下,徐郁青分了個眼神看過去,尹小紅可憐巴巴地跟她搖了搖頭,用口型說:别這樣,他也是好意。
好意?徐郁青滿眼疑惑地把頭轉回來,哪裡看出來的好意?
朋友,你這是睜着眼說瞎話啊。
李執見沒人說話,又給即将冷卻的場景添了把火,他笑着說:“沒事,跑不了也沒人逼你,不丢人。”
“來來來,誰剛才要唱歌來着?”
“我!”有情商高的同學立馬接話道,“但我唱得不好聽,你們可别笑話我。”
“不會不會。”
“唱個簡單的,我們大家一塊唱。”
李執嘴上說“好啊”,眼神卻依舊跟周懷文對視着。
徐郁青看見張光輝攬着周懷文的肩膀試圖轉移他的注意力,不動聲色地撇撇嘴。
下一秒隻見周懷文一把推開了張光輝,咬着牙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