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刺客驟然倒下,很快,常遠大将軍腳步一轉,将刺入到刺客身體裡的卷順勢拔出接着有提劍刺向下一個,這波刺客應當是追來的,隻有三人,死了一個。
沈香齡猝然倒地,她兩隻手撐在地上,看見倒在自己眼前的人愣怔着。
“姑娘—姑娘快起來!”方才那把劍差一點就滑過她的胳膊,她沒來得及松口氣,被忍冬直接拉起往更深處跑去。
這裡山壁已經沒有退路,沒跑幾步,沈香齡回頭,就見常遠大将軍一人對兩人,自若的姿态顯得對付他們綽綽有餘。他倆找了個路邊的大石頭蹲下藏起,觀望着情況。
隻見常遠大将軍腰間一轉,那劍在手上輕抛,翻轉,隔着腰從左側被連接到右側,他極其冷靜,卻打得很狠,劍劍都直達要害,割胳膊劃腿,卻又像是在折磨他們。
兩人見不敵于他還想逃走,卻被他攔住道路,一劍一人後又轉身提步,在空中輕踏幾步跑到前頭,攔下了另一人,劍尖一滑,那人也跟着驟然倒下。
“哇……”
沈香齡和忍冬互看了一眼,不虧是大将軍真是厲害。
她倆從石頭後踱步出來,跑到常遠大将軍面前,沈香齡鬓發顯出幾分潦草,卻掩不住一雙痛快的眼:“真是多謝!你武功這麼好,我們快回去吧,去幫幫聽音他們!”
常遠大将軍将帶着血的劍插入劍鞘,搖頭:“不行,他們人太多。”
“可——”
“這幾個追來的人沒有回去,剩下的人也會離開,畢竟他們是奔着你來的,能追到這個地步肯定是他們之間的佼佼者。”
沈香齡聽罷:“那我們也得回去,既然人都走了,得回去同他們彙合!”
常遠大将軍點頭,他回頭:“先讓馬再休息會兒,吃會兒草再走。”說完,他滑過那幾個躺倒在地上的黑色身影,垂下眼睑有幾分畏縮。
“好好好。”沈香齡驕傲地拍了拍大将軍的胳膊,“你渴嗎?我去給你拿水!”
又過二刻,他們重新上了馬車,駕馬的途中恰巧同聽琴他們彙合便再次上路。值得慶幸的是隻有幾人受了輕傷并不是很嚴重。這次刺殺來的突然,他們沒有找到沒有任何信息,沈香齡不知道究竟是誰想要置她于死地……
沈香齡坐下後靠在車廂上呼出一口氣,忍冬拍了拍她的背,沈香齡努嘴轉身和她進行了一個深深的擁抱,真得是有些累了。
七日後。
“姑娘。”忍冬叫醒她。
沈香齡朦胧地擡眼,眼睛裡漆黑一片因路上的燈籠慢慢亮了起來,仿若星光在她的眼裡點亮。
馬車的簾子被吹開。
“怎麼了?”她甕聲地問着。
忍冬坐在沈香齡身側,雙手疊在腿上柔聲道:“已經到六安了,姑娘。”她湊到沈香齡的耳邊,“聽琴帶着常遠大将軍已先一步回府安置。”
沈香齡:“哦。”她揉揉眼睛,溫暖的風吹進了馬車,她才有點到家了的實感。徹底醒過神來,胸膛裡的雀鳥正撲騰着。突然想起來激動道,“謝钰呢?他…”她看向忍冬。
但凡她出門,謝钰一路上書信不會斷,回城那幾日都會在六安城的城門口等着。這次快到六安時她估摸了些時日給謝钰寄了封信,特意交代了下回城的大概日子。
忍冬:“方才謝公子派人在城門傳話說讓姑娘先回府見過爹娘,之後再來找他就是。”
沒來?
沈香齡失望地小聲說:“哦。”她看着本應約見的茶鋪已從馬車邊掠過,忍不住擡頭望去,環視一圈裡面沒有她想見的人。
沈香齡自顧自地說着:“是這樣的,應該先向爹娘請安。”離開這麼久,經曆了生死關頭,攢了那麼多話想同謝钰好好傾訴一番,可謝钰……她知道怎麼能去奢望一個失憶的人還如從前,
可再怎麼安慰自己也無法撫平心緒中的那絲遺憾。
許是從前謝钰事事皆回應,又妥帖至極,如今驟然拉開距離,倒是讓她萬份不适應。
忍冬尴尬地笑了聲:“姑娘别不高興,謝公子最守規矩,如今也近弱冠,明年你們就能成親了!臨近婚期他定然是怕是不合禮數。”
沈香齡觑着看向忍冬,低頭淡淡地應了聲,難掩眼中的失落,她擡手斂好并不散亂的鬓發:“我知道。”語調卻是向下的。
忍冬尋思着姑娘是近鄉情怯,擔心之前嚼舌根的傳言安慰道:“姑娘安心,路上聽琴不是說了,是謝府幾個下人嚼舌根。謝母從未說過任何納妾之事,謝公子也是。”
大周但凡是官宦家族,謹防有寵妾滅妻之舉,皆是先娶妻再納妾,大多都是先招幾個通房丫頭。謝钰還未同沈香齡成婚,又近婚期先談納妾,豈不是讓人笑話?謝府必然也不會随意縱容。
“傳言出來後,謝母馬上命人将那些人打了闆子,早已無事了。”
聞言,沈香齡抿着唇,她眼中沒什麼波動,往日裡飛揚的眼尾此時倒顯得格外柔弱,她又道:“我知道。”說完,她扯起一絲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