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冬拿出謝公子自家主子都不動心,便也沒法子,隻好靜靜地陪沈香齡逛了逛這黃府的園子,也不知過了多久,将心裡的郁氣走散,腳都走乏了,這才打算打道回府。
待走到一處假山旁時聽到有人說話的聲音。
沈香齡趕忙扯着忍冬躲了起來。
“……?”
忍冬好奇着小聲地問:“直接走過去不就是了嗎,我們幹嘛要躲起來?”
沈香齡:“……”
不知為何,就是有點心虛下意識地想躲起來。她剛踏出一步,就聽二人交談的聲響大了些,讓她們聽得更清楚了。
“今日你可有多想?”還帶着點委屈的顫音。
沈香齡一聽就知道是黃之茹,她說話素來輕柔,語調緩緩。
那男子回:“我怎會多想。”語氣倒是很平靜。
沈香齡透過假山縫隙看去,果然是黃之茹同她的夫婿,今日他們提到的狀元郎。
黃之茹用帕子撚了下眼角:“今日我也聽到他們說閑話,付郎,我爹是想讓你多在其他大臣面前露露臉,之後上值也好照顧你,沒别的意思。“
”今日你…你爹娘的臉色确實很差。所以我……”
狀元郎打斷道:“我爹娘都是農夫,哪裡懂這些彎彎繞繞,是他們沒見過世面,緊張罷了。我自然是知道嶽父的一片苦心。”他摟過黃之茹,左手拍着她的背安撫着,右手緊緊地攢着抵在黃之茹的腰間。
黃之茹低低解釋着:“那就好,我就怕你同我生了嫌隙。如今我們是一家人自是夫婦一體的……”
沈香齡不便在聽他們說體己話,她領着忍冬往另一頭悄然離開,忍冬也看到了方才他倆的相處,低低地說:“我覺得……”
沈香齡斜睨一眼讓她止住話頭:“莫說閑話。”
隻見過一兩面不能胡亂斷言一個人,這一兩個舉動能證明他心裡的不忿,可又如何?男子本就好面子,又不是聖人,稍有情緒都是正常。
雖沈香齡與這狀元郎隻匆匆見過一面,就光憑他人之言不喜,也不能驟然跑去黃之茹那裡說他的壞話。
何況他們是夫妻,夫妻本就一體,如今還在情意正濃時,外人怎好多嘴?
忍冬捂着嘴點頭。
沒走幾步,身後傳來腳步聲,沈香齡回眸一看,竟是之前他們在席面上看到的那位俊俏郎君,他行色匆匆,面色也難看,不知是遇到了何事。
沈香齡止步同他見禮,這男子馬上回禮後道了聲:“見過沈姑娘。”
沈香齡驚訝,這人居然認得自己?将要離開的步子停了下來,她反問道:“這位公子我還從未見過,你既已知曉我的名諱,我還不知你的,可否告知于我呢?”
男子道:“某姓沈單名一個安,乃是黃府的門客。”他坦然地說。
沈香齡見他與自己方才來的方向相同,突然有一個非常荒謬的念頭。
“沈公子與我祖上是本家,我也姓沈。“她轉了轉眼珠,像是随意問道,”我和黃侍郎的女兒黃之茹是多年的好友,可怎麼沒在這府上見過你?你來這黃府多久了?”
沈安依言回道:“已有一年多了…”跟沈香齡想的一樣,他年紀不大,許是青年出頭,聲音清朗還帶着稚嫩。
聽罷,沈香齡緩緩點頭。
黃侍郎榜下捉婿是兩年前的事,她掩下眼中情緒,回憶了下謝钰唬人的姿态,也學着淡淡道:“倒是陰差陽錯啊……”
沈安聞言又如同之前席面上般身形一滞,一雙狗狗眼微睜,複又很快斂起。沈香齡暗暗在心中腹诽着,瞧着臉嫩,好似比自己都年紀小些,裝得再鎮定還是會露怯。
她突然計上心來。
沈安幹笑道:“何來陰差陽錯,沈某不知沈姑娘所言何事,讓沈某聽不懂了。”
沈香齡無所謂地聳聳肩,“我胡亂說說的,你就胡亂聽聽嘛。”
“亂說?…”沈安詫異。“怎可胡言亂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