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我的隊友,實在是.......”
流星街十二區地下賣場,芬克斯揮舞着拳頭,語氣輕快得像在讨論天氣。
“變态!”
瑪奇截斷話頭,指尖染血的念線泛起冰冷的光澤。
這裡是流星街最大的黑寶匣,隻要你付得起代價,無論是金錢、武器、器官,乃至是人命,你都可以擁有。
而此時,這座本應該金碧輝煌、人聲鼎沸的地下宮殿,一片狼藉。
水晶吊燈碎裂一地,牆體地面殘破,整個拍賣會場宛如末日降臨。
衣着華貴的賓客們撕下優雅的僞裝,他們推搡着、尖叫着,像受驚的獸群般湧向緊急出口。
高跟鞋踩碎散落的拍賣圖錄,名貴西裝被勾破也無人顧及。
如浪潮湧動般的人群裡,一道黑色身影快得連殘影都難以捕捉,他落地時優雅輕盈,出手時又淩厲緻命。
但凡有人看清他的動作,都會要誇一字:帥!
可若有人順着他經過的路線多看一眼,這話就得咽回肚子裡,換成另一個更貼切的詞——
變态!
是死人面目太猙獰?
不,是活人活樣太凄慘。
芬克斯、瑪奇、飛坦三人都隸屬于同一組織——幻影旅團。
旅團行動準則向來簡單,要麼全殺,要麼不殺。
但這次他們的旅團團長庫洛洛偏偏下了道麻煩的命令:殺,但留活口。
他說,“要問出幕後主使,順便讓這些渣滓宣傳一下旅團。”
于是整個拍賣場就變成了某人的地獄行為藝術展。
諾大的場地内,爬滿了半截活人,他們互相推搡着,尖叫着,詢問着。
“我的腿在哪裡?”
“你踩我大腸了!”
“救命!我的小腸被踩斷了。”
“流星街人的精神狀态,真得很獵奇。”瑪琪蹙眉出聲,“他們這麼活躍,真能活到宣傳咱們的那時候麼...”
“歘——”
一把傘劍臨空劃過優雅的弧度,把某個富豪從髂骨到肩胛一劈兩半,切口平整,髒器被原位保持。
飛坦踏着還在抽搐的富豪脊背,抽刀而立,金色的眸孔裡盡是膽寒狠毒的殺意,“我試過了,這樣至少還能活二十分鐘。”
他輕扯衣領,嘴角微勾,帶起一抹毛骨悚然的弧度,“除非議會那群廢物,二十分鐘趕不過來。”
話音剛落,天花闆轟然炸裂,一道足有兩米高的魁梧身影裹挾着煙塵重重砸落,震得整個地面都在顫抖。
芬克斯和瑪奇抽身散開。
“嗯哼~”飛坦鼻腔裡溢出一聲冷笑,“總算來了個像樣的對手。”
......
愛莎從沒想過,自己會以這樣一種方式,遇見她的命定之人。
流星街的天空因為焚燒各式垃圾,不分晝夜的灰蒙蒙。
而這天,還不湊巧的下起了小雨。
這簡直就是小說中灰姑娘遇上王子的經典開局。
“不不不,大少爺,二小姐,求求你放了我吧,我真的什麼也不知道。”
而身為王子的她,當下正處理叛徒。
一個中飽私囊,準備卷錢跑路,毀了議會地下賣場的男人。
議會不是什麼好地方,地下賣場也不是什麼正經賣場,被端了愛莎一點也不覺得可惜。
但令人窒息的是,此次拍賣負責人是她繼父,是她母親的男人,六區的議會長。
“我肯定是被人控制的。”
此時的叛徒整個人腿都軟了,他跪在地上不斷哀求着,聲淚俱下。
“我記得很清楚...我當時是有被人碰了一下的...那個人,我還記得,他是個男的,很年輕,十來歲的樣子,一頭金色的頭發,他手裡拿着一部帶着小蝙蝠裝飾的手機...”
“他的身邊還跟着一個穿黑色大衣的小孩,那小孩受了傷,說不定現在還在附近,大少爺、二小姐,你們信我啊...”
他一邊為自己辯解一邊匍匐着靠近,身側的保镖迅速上前攔住,任由他蹭亮的皮鞋蹬在泥土地上,蜿蜒出一道痕迹。
愛莎将視線從天空收回,伸手扯了扯脖頸間的項圈,冷笑出聲,“嗤——”
一個買家買家全都慘死的賣場。
一個所有賣品不翼而飛的現場。
一個在後門垃圾桶裡抱着大量金條,疑似踩到香蕉皮磕暈腦袋,的他。
誰會信與他無關。
“愛莎?怎麼了?”伊維塔察覺到她愈發焦躁不安的心态,詢問出聲。
伊維塔是她名義上的哥哥,她繼父的親生兒子,規矩上得喚他一聲哥哥,但血脈上兩人是八字搭不上一點的。
性格,也搭不上一點。
看她樣子,伊維塔就知道是老毛病發作了,他聲音蓦地放輕,像怕驚擾一隻瀕臨炸毛的貓,“來,給哥哥看看。”
愛莎側身躲開他的手,唇微啟,“看有個屁用。”
伊維塔指尖微頓,讪笑着将手收了回來,“抱歉。”
過于悶熱潮濕的天氣,常年帶項圈的脖頸,略帶瘙癢是常有的事,如果看就能好,愛莎也不至于心情不好了。
身側的保镖見怪不怪,大少爺溫潤爾雅,二小姐脾氣古怪,是衆所周知的事。
愛莎不想再折騰,她徑直繞過伊維塔,垂眸看向跪伏在地的男人,目光如同打量一件待處理的瑕疵品。
“你沒必要解釋什麼的。攝像頭傳來的畫面很清楚,人是你放進來的,錢是你收的,你蓄意破壞人才選拔,洩露流星街議會中心資料,判處你死刑,理所應當。”
愛莎慢條斯理地将槍上膛,“念在你這麼多年為六區謀事,這一槍我會很準。”
人之将死,其言也發飙,對上黑漆漆的一圈空洞,男人臉色瞬間變了,他在保镖手中掙紮着,五官幾近扭曲。
“殺我?你憑什麼?你個小毛孩憑什麼拿槍對着我,我跟奧納德出生入死的時候,你還是一炮液體,叫你一聲小姐,就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你隻不過是奧納德手上的一條狗,是我...”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