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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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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七:“可能他是怕二爺的名号了?”

“我二哥在這北城有這麼誇張嗎?一個名頭就能鎮得住那麼多人?”

蕭七仔細想了想,才說:“有,也沒有。”

“那還是小心為上。”

南城與北城之間有一條荒無人煙的郊路小道,他們一路狂奔,就在即将要穿過這片樹林時,風中忽然傳來呼嘯聲響。

兩人俱是精神緊繃,早已做好準備,紛紛偏頭躲過第一支利箭。

蕭煙閣一掌壓下阿蘇甯亦的頭,他剛剛的舉動實在給了她不小震撼。

林中的箭從四面八方飛馳而來時,她與蕭七隻顧着自己躲避,阿蘇甯亦卻立刻站起身擋在她面前。

要不是她反應快,阿蘇甯亦現在已經被箭射了個對穿了!

“你不要命了嗎!”

“我的命是小姐的。”

箭矢劃破她的右手小指,鮮血濺在阿蘇甯亦臉上,同他的藍眼睛相映襯,竟讓蕭煙閣看出了幾分願意予命的悲壯來。

笨蛋。

此刻她的防備全然被愧疚取代,自己看人果然不準!

她來不及包紮傷口,按着阿蘇甯亦的頭就讓他趴下,自己擋在他身前。

好在這箭雨隻有一波,馬早已被射死,馬車被迫停在泥路中央。

一行黑衣人訓練有素,立刻便将他們團團圍住。

為首那人蕭煙閣認識,正是方才站在那胖子身後一步,認出她二哥玉佩之人。

她身上并沒兵器,随手抽了馬車裡的木椅砸爛,将木闆丢給阿蘇甯亦。

“抱好,貼在前胸。”

阿蘇甯亦被她擋在身後,趕忙爬起來接過木闆,他身體有幾分瘦弱,卻是拿着木闆擋在蕭煙閣身後。

蕭煙閣眸中并無畏懼:“我說怎的這樣大方,原來是在這等我們呢。”

為首那人恭敬地作了個禮,走上前來:“我們主人沒什麼别的意思,隻是看小姐佩戴着二爺的玉佩,不知小姐是盈閣的什麼人?”

盈閣是什麼東西?聽起來跟她名字好生相像。

能取出這名字的也就隻有他二哥了。

“自是二爺最為重要之人。”

“既然如此,這一百兩便當是主人贈予夫人的見面禮。”

這麼大方。

想來要的東西跟這一百兩相比,不值一提了。

蕭煙閣防備不減,等着他下文。

“你家主人見面禮真真是别具風情,不知二爺若是知曉,焉會贈予你主人同樣的見面禮?”

那人顯然是誤會了她的意思,心裡把握更甚:“二爺定是不會對夫人刀劍相向,所以還請夫人同我們走一趟,去府上品品新進貢的這批南疆苗茶,若是覺得不錯,且同二爺商量商量,如何放了我們這批貨?”

嘶。

蕭煙閣看了眼蕭七。

那胖子跟二哥有仇你不知道?

蕭七無辜極了。

我又不管底下這些細枝末節,我怎麼會認得二公子仇人的臉呢?

二哥為什麼會扣了他們的貨?

他到底在這翡城幹的什麼營生。

蕭七:?

眼神溝通失敗。

蕭煙閣:“你是一個合格的暗衛嗎?”

蕭七:“……我是明衛啊。”

那人見這兩人還在插科打诨,右手一揮,包圍圈縮得更小了。

弄清楚這些人的來頭,蕭煙閣便放心了。

她拉着後面的阿蘇甯亦,一同坐在這破爛的馬車上,頗為悠閑地翹起二郎腿。

“蕭七,解決了吧,一個别留。”

“打不過我再幫你。”

蕭七:“……”

雖然人很多,但是。

“還請小姐坐穩看戲,蕭七定以最快的速度将這些雜碎清理,斷不會耽誤您趕回府裡用飯。”

她單手撐着下巴:“準了。”

阿蘇甯亦:“……”

“你們!”那人勃然大怒,迅速後退:“敬酒不吃吃罰……”

他話音未落,喉結正中央被一隻簪子穿透,轟然倒地。

蕭煙閣接過阿蘇甯亦不知道從哪找出來的帕子,她聞了聞,上面還有幹淨的皂莢香。

她面無表情把傷口纏住:“該吃罰酒的是你。”

蕭家家訓。

誰讓他們見血,必取其項上人頭!

那群侍衛見領頭者死了,立刻提刀圍了上來。

蕭七躍下馬車,手在腰間一摸,隻聽清脆響亮,如同高山流水般悅耳清泠的一聲劍嘯,他手中赫然出現一把削鐵如泥的寶劍。

蕭煙閣瞳孔驟縮,帕子沒纏好染着血掉在地上。

軟劍!

為何。

他為何會有軟劍!

兩世……她隻見過一人用這樣的軟劍。

蕭七身法快的有些看不清,步履及其輕盈,閃身攻擊間摸不住規律,蕭煙閣站在馬車上卻看得分明。

她完全能預判到蕭七的下一步,這是七年前駐守邊塞十六城的雲家獨門功法!

她心髒狂跳,蕭七的起勢與落地皆如同雲家大哥教她的那般,完完全全一步不差。

燕雲兩家自七年前燕門關戰敗後,連失邊境燕雲十六城,主家之人戰死的戰死,餘下的皆被抄家滅族。

蕭父那時隻是一守城将領,平日裡與雲家私交甚好。

在此之後不知為何如虎添翼,在護了大淩百年的武将世家皆戰敗受死後,他領了軍令狀,奏請奪回邊境燕雲十六城。

這一戰蕭索楓用了五年,收複燕雲十六城後蕭索楓戰勝回朝,一時間功高蓋主。

他第二日在朝堂上便自請卸甲歸田,卻被皇帝拒絕,從那以後依舊鎮守邊境非召勿入。

蕭煙閣目不轉睛地盯着這柄軟劍,渴望從這上面看見些不一樣的細節,但蕭七用劍太快,這柄劍與她記憶裡的樣子并無不同,根本看不出來有何細微差别。

直到圍上來的人越來越多,蕭七不得已開始用殺招,刀刃割破一人嗓眼,鮮血噴濺而出落在劍上。

不對。

不是同一把劍。

她不知道自己在看到劍身染血,血液順着劍體,微微泛赤光時是松了一口氣,還是其實已經陷入更深的困境。

即使是同一把劍,又能證明什麼呢?

緊接着蕭煙閣發現了更大的疑點,他一個侍衛,為何會拿得這樣的好劍作兵器?

此等軟劍不說締造時困難重重,光是材料便尋不到。

這麼珍貴的東西,不會是蕭景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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