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卉如身旁的婢女驚呼:“小姐!四殿下贈予你的點翠垂珠赤金挂墜不見了!”
蘇卉如下意識一摸,隻摸到了鍊子,心裡一下子慌張起來。
這可是她的吉祥之寶,萬萬不可丢了。
“殿下!”
蘇卉如下意識求助裴雲棧,卻見蕭煙閣一偏身子,擋在了裴雲棧面前。
“蘇小姐,可是喚錯人了?你這挂墜丢了關我夫君何事,要找便快些罷,天再黑下去可就瞧不見了。”
天黑。
對,她這挂墜上的玉不是普通的玉,乃是表哥尋得的夜明珠敲碎所制,就是要這夜裡才能找到!
蘇卉如立刻大喊:“這上面的珠翠在夜裡會泛碧色光澤,所有人都不許動,我倒要看看是誰偷了我的寶貝!”
沈秋登蹙眉,亦不願見再平白多生這麼些事端,擡手讓護衛堵住出口。
那旁的齊敏還在掙紮,被侍衛幾乎要拖着走,突然她身上掉了什麼東西出來。
那聲響清脆的很,蘇卉如一下子便注意到落在地上那幽幽發光之物。
“你這個賤人!”
蘇卉如當即就一巴掌扇了過去,蘇家主母老來得女,全家都寶貝得不得了,為了裴雲棧一直不嫁人家裡也還縱着。
“真是好大的膽子,我的東西你也敢竊?!”
“不是我!這是什麼我都不知道!”
齊敏平白遭受了這麼大的冤屈,又丢了面子,現在也不管不顧地哭喊出聲,掙紮出侍衛的鉗制就要去還手。
“不是我!你這賤人憑什麼打我!”
蘇卉如被慣得那是無法無天,又得皇帝最寵愛的四皇子鐘意,自小便護着她,惹到蘇卉如的人準沒好果子吃。
裴琮的手段她清楚,隻是缺一個機會,一個将他所收集的證物,在關鍵時刻拿出來的機會。
現在四皇子定會将這個機會給她。
她點了柴堆,就等裴琮再添一把火了。
想來明日早朝,齊侍郎便會因貪墨渎職被罷免。
蕭煙閣收回視線,周圍都是人不好說話,但幹成一筆大的,她實在開心。
她眨眨眼。
等你消息了。
裴雲棧包裹着她的手,兩人一冷一熱,卻是蕭煙閣手熱。
裴雲棧眼裡笑意漸盛,今晚自己不來,蕭煙閣也會将想拿的拿到,可他就是想為她遮風,不願她一人沖鋒陷陣。
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不在這,他低頭親吻蕭煙閣的手背。
謹遵阿煙心願。
既是她送來的位置,無論如何他也會坐穩。
不會辜負她一番心意。
裴琮在外難得這樣開心,雖沒顯現,看着她時卻好像承了星光。
可蕭煙閣受不起這樣的目光。
連她自己都不知,擁有前世記憶的她,是否還是那個自己。
現在的自己好像更像聚形為人的鬼刹,縱使那些記憶或許隻是大夢一場,她也無法容忍。
奪親之恨,切身之痛。
可瞧見他那樣欣喜,蕭煙閣抿唇,他還是愛權利,自己于他,想來也是這樣的作用。
如此一想她心思便開了,招招手,裴琮便附耳過來。
瞧他這聽話樣兒。
蕭煙閣心情不錯,把本來想說的話又潤了一遍。
在他耳邊哄道。
“我說過的,會送你走到更高的位置。”
然後,再為我所用。
……
這荷花宴收場的極不體面,沈秋登邀大家都留在沈府用飯,最後留下的人卻寥寥無幾。
看了大半天的戲了,誰知道一會兒還會發生何事平白倒黴,都紛紛借着天色已晚告辭了。
蕭煙閣倒是一絲不懼,何來執子之人怕棋子一說?
留在沈府跟裴琮一起好好吃了一頓,現下酒足飯飽坐在馬車上,才起了功夫看裴琮贈她的披風。
“你這披肩,色澤不錯。”
裴雲棧:“……”
然後呢,沒了?
“恩?不會是這件衣裳太貴,你借來撐撐場面,還得再換回去吧?”
蕭煙閣是故意激他,這家夥不知道多有錢,可偏偏藏着捏着,一點也不敞亮。
裴雲棧:“……你且安心穿着,這鲛紗不是時興的很,我替你尋了一套來,衣裳在府裡。”
蕭煙閣剛想說這披肩沒什麼必要,她習武之人身體好得很,更何況這還是大夏天。
“這是鲛紗?!”
她眼睛都亮了。
“可鲛紗不是像陳淇彩身上那種透明的嗎?”
裴雲棧沒同她解釋有何區别,隻是深藏功與名,等這丫頭想把這衣裳拿去賣的時候便會知曉這價格了。
不過……沒有當鋪會願意收她這衣裳。
“我這種要貴些。”
蕭煙閣又摸了摸,有些愛不釋手:“那便是很值錢了啊。”
裴雲棧失笑,蕭煙閣見他滿臉笑意,以為他是在笑自己貪财,遂輕咳了一聲,問起正事來。
“你可想好如何接手那裴侍郎的位置了?”
“我已做了萬全準備,明日下了早朝應該便會有消息,既是阿煙為我求的官位,我定會坐穩。”
蕭煙閣納悶,裴琮怎得突然這般沒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