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家小姐與少爺私交甚密,想來幫我們少爺一個忙,她是不會拒絕的。”
“大膽!”
他話音剛落,林管家便呵斥道:“你怎可拿少爺的死去設局!”
允一退後一步,仍是低着頭不看林間。
林間:“……就按他說的辦。”
林管家大驚:“這!”
“阿州的死,必須有價值。”
所以無論殺人兇手是不是那個人,都必須是。
阿州,爹不能替你報仇了,但爹保證,一定會送你最喜歡的人……一同下去陪你。
衆人皆被此事震驚,無人察覺重新退進人群之中,低着頭的允一,眼裡忽然閃過的一絲狡黠。
蕭煙閣這邊已經找到了那瓶藥,這書房的櫃子不大,東西都由鐵絲纏繞着圈在裡面。
她比了個動作,裴雲棧點頭。
蕭煙閣伸了指頭進去,将最上面的那個白瓷瓶碰倒,藥瓶瞬間墜落,她随手塞了簪子卡在原來的位置。
就在白瓷瓶要觸地前的一瞬間,裴雲棧從最底下接住了它,握在掌心。
他起身,主動将白瓷瓶遞給她。
又指了指那書櫃,意思是還需要拿什麼?
蕭煙閣搖頭。
她方才檢查了,這裡面暗處的機關太多,這書櫃是重力感應的機關,隻要東西的重量不對,這書櫃立刻會傾斜。
想來東西都會掉落進旁邊的那條縫隙中,牆面立刻會發射暗器和毒煙。
真是老狐狸,在自己的密室裡都設置這樣狠辣的招數,也不怕他自己碰到。
蕭煙閣将藥收進懷裡,攤開手掌,一隻手在這上面用兩指比了個走路的動作。
裴雲棧點頭,五指緊閉,平平展着手掌,在空中按壓兩下。
再等等。
蕭煙閣心下了然,這人應該是提前布好了外面接應的人。
方才那一幕她到現在都有些頭疼,出去了該怎麼跟裴琮解釋?
就說是她最近沒睡好,再加上怕黑?怕黑裴琮定然是不信的。
怎麼辦呢……
她正思慮時,裴琮将鞋履拿到跟前來。
蕭煙閣:“……?”
她眼睜睜瞧着自己的腳腕被裴琮握起,為了更靜些,她連足袋都脫了。
就在她傻愣着的這幾秒,裴琮已經将她的腳放在他幹淨的衣裳下擺,細細為她擦去塵土,又為她一層一層穿好足袋與外鞋。
這隻穿好了,他拍拍蕭煙閣另一隻腿,示意她将腳擡起來。
有什麼好傻眼的呢。
裴琮為她洗腳穿鞋,也是偶有的。
這樣一想,她心裡就安定多了。
可還是有幾分怪異之感,雖然她怎麼都捕捉不到那條線。
到底是哪裡不對……
忽然外面傳來聲響,是有人将茶杯摔了的聲音。
允一被林間叫到身旁去,詳細說着計謀,說到一半他适時觀色,讨好地為林間斟了杯茶水。
豈料這茶水林間還未享用,就聽到外面的侍衛朗聲高呼。
“老爺,少爺的屍體被送來府上了!不過……不過,老爺還請您移步前廳!”
林間在書房議事時門口不得有人看守,是以保護的侍衛皆在外面一層巡查。
林間心裡的悲痛又湧上心頭,我的阿州啊。
到底是何人如此殘忍,竟是要了他的命!
林間立時就推門而出,他的幕僚們也跟從他一塊出去,他們所有人都不能在林間不在時,單獨呆在書房裡。
衆人不方便在人前露面,腳步匆匆地就往後院而去。
蕭煙閣附耳貼在石壁上,聽着外面漸漸沒了聲響,她眼眸一亮。
裴雲棧明白她的意思,兩人又等了一會,蕭煙閣伸手按了密室内的開門機關,裴雲棧将她擋在身後。
門開了,書房裡空無一人。
蕭煙閣頓時松了口氣:“憋死我了。”
裴雲棧眼中含着溫柔笑意,伸手揉了把她有些淩亂的發。
“我剛……就是太悶了,可能今日吸入了林仁州點的迷香,方才那密室又過于擁擠,我産生了些幻覺。”
裴雲棧不疑有她:“回去讓陸正安替你再把把脈。”
蕭煙閣點頭,把把脈也無所謂,到時候就說迷藥早就已經在她體内,化有為無了。
兩人并不貪心,林間這書房顯然就是擺設用的,即使搜到什麼證據也是無關大雅。
蕭煙閣突然聽到幾聲犬吠,立刻警覺起來。
“無妨。”
裴雲棧握着她的手腕,指尖一挑,将她的暗器收回袖中。
“還他兒子一個全屍,讓他自己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