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蕭煙閣話還沒說完,就見他慢慢靠向自己,身體變得有些僵硬。
裴雲棧本意是想蕭煙閣的注意力别放在那隻臭鳥身上,也别給它剝蝦。
卻沒想到蕭煙閣一摸到他手臂關節開始僵硬,便直接将他打橫抱起。
隼察覺聲響立刻飛到她的肩頭,面無表情看着他。
裴雲棧制止不及,又不好反抗:“……”
當然,一隻鳥而已,你能要它有什麼表情。
但裴雲棧就是看出了點,這隻長空王者對他的不屑來。
此時已經晨光熹微,蕭煙閣抱着裴雲棧匆忙往後院的溫泉池子而去,福伯見狀吓了一跳。
“這是怎麼了?”
他急急跟在蕭煙閣後頭。
“他今天晚上用了内力氣息有些紊亂,我探過脈了倒也不嚴重,福伯你快去将藥浴備下,再着人請陸小公子過來。”
福伯:“是。”
裴雲棧還沒來得及給他傳遞消息,福伯就小跑着去喊人備水。
“阿煙……我其實可以走。”
“不成。”
蕭煙閣恨不得抱着他到處亂晃,好叫他面子裡子丢一丢。
她最看不慣裴琮什麼都好像握在手心,什麼都被他算到的樣子。
太假。
現在這樣動不了,連走路都得靠她……其實也很不錯。
裴雲棧背脊一寒,忽然被她眼裡一閃而過的煞氣吓到。
她這是什麼意思。
這念頭隻是一閃而過,蕭煙閣自己也知曉不真實。
裴琮這樣的人,沒法做她的禁脔。
他身上的秘密太多,也太危險。
“你這樣看着我做什麼,怕我吃了你?”
蕭煙閣把他放在榻上,大夏天去尋了冬被,把他裹成粽子。
裴雲棧剛要點頭,又怕暴露,隻好勾勾唇。
蕭煙閣歎了口氣,又沒忍住笑出來。
傻樣兒。
真該讓他那些雲不知道幾個數的人,都進來瞧瞧。
裴雲棧正在想法子,如何讓她一會跟着自己一起進來泡藥浴,門外突然響起雜亂無章的腳步聲。
兩人俱是一凜,蕭煙閣下意識将裴雲棧擋在身後。
好在這人雖然來勢洶洶,卻也懂點理數。
門被打開了一角,蕭煙閣早在門開之前就爬上榻,解開裴雲棧的被褥與他一同躺下。
福伯在門閥上輕叩幾下:“殿下,皇子妃,是刑部的人。”
裴雲棧正要起來,被蕭煙閣伸手摁在胸膛上,她無聲搖搖頭,起身就要披衣出去。
就在她即将要離開床榻的那瞬間,手臂被裴雲棧抓住,他撐着就要坐起來。
不可。
蕭煙閣沉默着,無聲道我必須去。
門外見兩人毫無聲響,一道陌生的聲音響起,帶着些谄媚。
“殿下,皇子妃,可還醒着?”
蕭煙閣高聲道:“等等。”
沒多久,蕭煙閣便換好衣裳出來,頭發有些微微淩亂,用一根青色發帶綁住。
“何事?”
她眉眼間凝了冷色,有些矜傲而不可攀。
“殿下正在休息,你們怎敢擾了殿下安眠。”
雖說裴雲棧這六皇子當的實在沒存在感,但刑部派來的人也不願意得罪于他,對着蕭煙閣恭敬行了個禮,才開口道:“小人打擾殿下與皇子妃安眠,請殿下皇子妃贖罪。”
“行了,這種話就不必講了,大人來這府上可是有要事相商?不過殿下如今還在休息,不知大人可否在偏殿稍作休息一二?”
這差吏被蕭煙閣給了面子,臉上心裡都泛着笑意,也好說話些。
“殿下若是在休息也無妨,還恭請皇子妃同小人走一趟?”
蕭煙閣有些奇怪:“怎得突然要我去刑部?”
“您有所不知,昨日傍晚谷幽樓失火,又發生命案,林尚書之子慘遭殺害,尚書痛心疾首,連夜徹查與其子林仁州有關之人。”
蕭煙閣将屋内的門反手掩上,放輕了聲音:“可這同我有何關系?我又不認識那林仁州。”
差吏心裡也是此般想的,但想到大人吩咐的差事必須要辦好,心裡也擔憂這皇子妃不願意同他去刑部走一趟。
再開口時不自覺地帶了些透露内情的話來:“許是有人誣告,皇子妃放心,隻是例行檢查不會對您做什麼,那永安侯嫡女今日也是要去同我們做個記錄的。”
“那是自然,本宮行的端坐的正,配合刑部辦案也是理所應當,還請您帶路。”
“六皇子妃真是客氣了。”
蕭煙閣給福伯一個稍作寬心的神色,便随着差吏出府。
畢竟是貴人,帶個婢女也是常态,雲錦跟随在蕭煙閣身旁。
蕭煙閣下意識摸着手肘,那裡是裴琮重新為她裝好的暗器。
還有最後她出門時,被他拉住,他那口型分明是,等我。
蕭煙閣搖搖頭,裴琮,這是我自己惹的禍患,為何要等你解決。
她早就知道林仁州與蘇卉如之間的龌龊,不可能對他們沒有防備。
阿娘雖然生氣,但極是顧全大局的,又有二哥在,她現在隻需要去刑部走一趟,便可安心回府。
“皇子妃,晨露重,莫着涼了。”
雲錦手肘不知何時搭了件披風,是先前賞荷宴裴琮贈予自己的那件。
這衣服果然有問題,方才裴琮就要她将這件披風套上,她嫌麻煩。
沒想到這人不知不覺把衣裳送到了雲錦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