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
“無事,母親要我送妹夫過來尋你。”
蕭琰有些為難,按理說如今再怎麼樣也該放妹妹回到皇子府了,但母親說了要妹妹将經書全部抄完才能放她回去。
陳香如今當家主母的派頭不允許任何人挑釁,她獨自掌權了這麼多年,也習慣了獨裁,要讓她改變想法,并不容易。
蕭琰并不願意看到母親與妹妹再度争執,然而他妹妹的性格他最清楚不過,那經書能開始抄就不錯了,更遑論要抄完。
見他這副支支吾吾的樣子,不用想也知道跟母親有關了。
蕭煙閣歎了口氣,她最怕看到的就是如今這般。
大哥被夾在中間。
“大哥,你先回去吧,經書抄完我會給了母親再走。”
蕭琰詫異:“煙娘,你……”
“無妨。”
蕭煙閣推他出去:“去吧,你這個時辰應當是要去練武了,不可懈怠。”
蕭琰一步三回頭地走,看得蕭煙閣想笑,大哥這是還把她當小孩呢。
經書她不至于全都沒抄,不過也還剩許多就是了。
蕭煙閣揮揮手,蕭景背影消失的那瞬間她關上房門,轉身就變了臉色。
裴雲棧正靠在一旁,伸手翻蕭煙閣抄的經書。
聽到動靜擡頭,見她變臉變的如此快,手上翻頁的動作一頓。
“阿煙?”
“衣服脫了。”
裴雲棧:“……”
“别讓我說第二次。”
蕭煙閣聲音漸冷,下巴一擡:“經書放下,碰壞了我跟你沒完。”
她寫字慢,這點經書她可是連着抄了好幾日。
裴雲棧失笑,将經書放下:“阿煙,這是祠堂,如此行事……不太好吧。”
蕭煙閣蹙眉,她方才一時情急也差點忘了,這地方确實不能如此行事。
但她方才與裴琮相擁時,很敏感地聞到了他身上的血腥氣,還有一絲藥香。
礙于大哥在這,她不好詢問,這會兒除了排位也就他們兩個人,蕭煙閣便不再遮掩。
“你莫要插科打诨。”
裴雲棧從善如流:“好。”
“身上的血味是怎麼回事?遭刺殺了?”
誰能動得了他,除了宮中那位興許能與他交手,但也就是五五開,怎麼可能有人能将裴琮傷成這樣。
方才她輕捶裴琮後背時他沒什麼反應,那傷一定就在臂上。
裴雲棧剛要開口,就聽蕭煙閣警告道:“說實話。”
他隻沉默了一瞬,蕭煙閣就什麼都懂了。
“你覺得自己是鐵打的,還是你能保證别人的劍劃不到你要害部位?”
裴雲棧張了張嘴,還未開口蕭煙閣就幫他回答了。
她冷笑:“顯然是覺得自己藝高人膽大,覺得别人府裡養的那些刺客全是吃白食的,一窩蜂上來傷你都隻能傷到您老一點點皮肉。”
裴雲棧聽她這番話,就知曉蕭煙閣這是有些氣了。
他上前想去拉她,就見蕭煙閣擡手一指,裴雲棧隻好又退回原地。
但他不知為何,若是要他選,待他假模假樣哄着他的蕭煙閣,還是如今冷笑着嘲諷他不顧自己身體的蕭煙閣,他更願意聽後者訓他。
“阿煙。”
裴雲棧話裡帶着淡淡笑意,很些微,但被蕭煙閣捕捉到了。
她大驚:“主動讓人傷成這樣,你很得瑟是嗎?”
“沒有。”
裴雲棧立刻開口,這可不能不解釋。
“這事是我同二哥約定好的,二哥也派了人手,作了萬全準備。”
本着死道友不死貧道的想法,裴雲棧想也不想就把蕭景賣了。
果然,蕭煙閣聽完,眉頭蹙得更緊,但好歹态度軟化了些,上前來拉起他的袖子,就要看他傷口。
她小心拽過裴雲棧左臂就要檢查:“哪兒呢。”
裴雲棧擡擡右手,衣袖一動,纏繞到腕骨上的繃帶就露了出來。
蕭煙閣把他的衣袖卷起來看,太醫将傷口包得嚴嚴實實,除了些血迹還有藥漬,她也看不出來什麼。
悻悻把他的手放下,裴雲棧想說一句無事,但忽然想到什麼,暗暗使了力氣,察覺到右手傷口有幾處裂開,濕意緩緩開始浸潤繃帶,他這才把手收到身後。
開口喚她:“阿煙。”
蕭煙閣還在為他幾近于自殘的事情不贊同,耷拉着個臉,看起來很不好惹。
聞言懶懶撩起眼皮,睨他一眼:“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