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啊。”我笑着說,吸了吸鼻子。
“果然其實不喜歡我吧……”我努力仰頭。
下一秒,手裡的玫瑰花束被人拿走了。
我愣愣地低頭,看到某人氣喘籲籲地跑回來了。他一隻手攥着什麼東西,另一隻手把花束還給了桑塔克,還往後揮了揮,讓他們先離開。
朋友們爽快退場,我一頭霧水地與他們告别。
修西斯很快平複了呼吸,把緊攥着的手遞到我面前。
這時我才看清,他手裡的是一枝玫瑰。
一枝玻璃做的玫瑰。
落日的光芒慷慨地裝點她的美麗,脆弱透明的玻璃折射出絢麗奪目的光。
在荒蕪的、貧瘠的、落後的、陌生的異世界,我的眼前,出現了一枝,彩色的玫瑰。
他還記得。
那是小時候的事了。被大人們打趣說将來不知道會便宜了哪個臭小子時,我說,我的意中人,必須能腳踏七彩祥雲。
大人們哈哈大笑,隻當是童言無忌。
修西斯卻認真問我,沒有七彩祥雲的話,七彩玫瑰可以嗎?
我本意隻是開個玩笑,沒想到他會這麼認真。想了想在異世界搞出彩色玫瑰的難度,我點了點頭,很快就把這件事抛之腦後了。
原來他還記得。
他一直記得。
直到今天。
這個執着地舉着彩色玫瑰的男孩,臉頰绯紅,卻緊緊盯着我的眼睛,對我說:“我喜歡你。”
我一下子繃不住了,眼淚奪眶而出。
“你哪裡喜歡我了!”我抽抽咽咽地質問他。
他把玻璃玫瑰放到我手裡,我一下子哽住了。
“說起來你可能不信,”他攥着我的手不放,“我喜歡你很久了。”
“誰會信啊!”我幾乎要破口大罵。
“今天之前,我一直以為這是對妹妹的喜歡,”他解釋道。
我覺得他不如不解釋。感覺更心塞了。
“我這輩子都不想再聽到這兩個字了!”我小心地抽出手,用力推他,“誰是你妹妹啊!誰會喜歡自己妹妹啊!”
“可我就是喜歡你啊,”他笑着說,“在我還不知道喜歡是什麼的時候,我就已經喜歡上你了。”
他伸手輕輕碰了碰我的淚痕。
眼前晃過的衣袖皺巴巴的。我才意識到他身上的衣服還是濕的。
我剛想開口說什麼。
他吻了我的眼睛。
右眼。
然後是左眼。
我的臉一下子漲紅,猛地往後退,仿佛面前是洪水猛獸。
“你……”眼皮上的觸感提醒着我剛剛發生了什麼。
“我喜歡你。”他拿着玫瑰,眼睛裡仿佛能折射出比彩虹更絢麗的光。
“就算你這麼說……”我幾乎無法組織出一句完整的話。
“如果我一定要和什麼人在一起的話,我隻想和你在一起。”他上前一步,再次把玫瑰放到了我手中。
“不管以什麼身份,”我很少見他露出這樣的笑,“我想一直在你身邊。”
我握緊了手中的玫瑰,嘴硬道:“其實你現在也根本不知道喜歡是什麼感覺吧。”
“我确實從來沒有真正喜歡過什麼人。”他說。
“可是就像你說的,”他說,“給我個機會吧。”
“我想從你身上學會什麼叫喜歡。”
這個白癡。
我隻能說:“如你所願。”
如我所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