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沒亮,我穿行在樹林裡,心中不可避免感到害怕,但更多的是興奮。
逃離生長的家鄉,逃離安逸的故土,我要去一個沒有人認識我的地方,開啟全新的人生!
告别的書信藏在床墊下面,修西斯會盡力幫我拖延時間,直到所有人發現不對,再暗中引導大家找到我藏起來的書信。
而這時,我已如遊魚入海,再也無人能找到我的蹤迹。
當然,設想很美好,現實卻不一定會這麼順利。
可我正走在這條從無數地圖上看到過的小路上,路的盡頭是素未謀面的異鄉,四周是熟悉又陌生的景色,草叢間時常有動靜,擡頭隐約可聽見稀疏的貓頭鷹叫聲。
前路黑暗看不分明,我腳步不停,無視了所有危險的奇怪的聲音,不去看那些妖異的詭谲的風景,心裡隻想着往前走,一直往前,直到路的盡頭,此行的第一個目的地——坎迪亞娜邦的鄰邦查爾斯頓邦中的一個港口城市。
從那裡,我要坐船離開南特裡帝國,去海對面的曼徹斯特帝國,一路往西,直至回到迪倫鎮這片故土。
我要證明地球是圓的!
咳咳,抱歉,串場了。
當然,如果世界不是圓的,那我可能就得原路返回了。
同時還得注意一下時間,第二年時,不管遊到哪了,我都必須原路返回,否則可能趕不上預知夢裡那場瘟疫。
總之,抛開這些擔憂,此刻,我終于開始真正用自己的雙腳丈量世界!我一定要寫日記,等旅行結束整理出版成遊記,說不定能從此一炮而紅呢!
懷揣着這些美好的暢想,我滿懷期待地踏上了旅途。
昨天與修西斯道别後,他送了我一串項鍊,和他脖子上不知什麼時候挂上的那串一模一樣。
它的作用類似于傳真機,使用方法是摸着項鍊上挂着的白色菱形吊墜敲六下,把想傳遞的内容,比如信件,貼在它上面,它會自動吸收信件内容。
吸收完畢後,吊墜會變成黃色。
成功發送信件到修西斯那條項鍊後,吊墜會變成藍色。
此時,修西斯的吊墜會變成紅色,顯示有來信。
他閱讀過後,我們的項鍊都會變回白色。
如果是他來信,他的吊墜吸收完内容後會變成藍色,成功送達後會變成黃色,我這邊收到信後我的吊墜會變成紅色,閱讀過後我們的吊墜還是會全部變回白色。
為了防止穿幫,他打算買一堆不同顔色的菱形吊墜項鍊做掩飾。我毫不懷疑他會引起迪倫鎮戴彩色菱形吊墜項鍊的新潮流。
我這樣打趣他的時候,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隻是垂眸盯着自己脖子上的菱形吊墜項鍊發呆,好像沒聽見我在說什麼。
半晌,他才勉強扯出個笑來,接了我的話茬。
我看出他心情實在不好,主動提出要不要一起出去轉轉。他點頭同意。我們就這樣一起走出了小木屋,走進了森林裡。
“這種魔法道具你是怎麼得到的?”我實在忍不住好奇問他。
他以前所未有的坦誠态度認真且毫不隐瞞地回答了我的問題:“用我迄今為止攢下的全部積蓄在馬戲團離開之前找馬戲團團長交換的。當時我綁架了馬戲團的全部成員,這套能夠傳訊的魔法道具屬于贖金的一部分。
那之後我們握手言和,她承諾不強迫迪倫鎮的任何人加入馬戲團與她們一起離開,同時打算把在迪倫鎮演出獲得的收益全部送給我。
我拒絕了,把交換條件換成我用我的全部身家和她換一些魔法道具。但很多我想要的道具她手上沒有,于是我們簽訂契約,她承諾她會在三年之内把所有我要求的道具送到我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