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可能會被人家認為戒心低好騙就是了。
好在或許是情況緊急,大叔也沒露出什麼異樣的神色,而是很正常地囑咐了幾句:“在房裡好好待着,别出來,外面危險!記住了,無論聽到什麼都不要開門!”
我客套了一下:“好,謝謝您!您也注意安全!”
“好嘞,放心!我這就回去躲着!記住了,誰來都不給開門啊!”他說完這句話,走到隔壁開了一下門,又關上了。
隻不過,他是站在外面關的門。
如果不是我有監控,我還真可能被他這一手糊弄過去。
不過在對方并不知道我會黑魔法,而且我表現得和一個十六歲普通女孩沒什麼區别的情況下,他已經算是很謹慎了。
我縮在被子裡悶得慌,左右現在已經沒有煩人的塞壬假裝修西斯來吵我了,我幹脆掀開被子坐到桌前,當然,燈還是不敢點的,隻能借着月光繼續看看直播。
目前為止,這位大叔除了過分有錢、過分善良、過分厲害以外,沒表現出什麼讓人懷疑的地方。
但,無論再怎麼隐藏,周圍沒人又生死攸關的情況下,他的真面目多少也會顯現一點吧。
進行了開關門的糊弄小孩活動後,大叔身手敏捷地來到了甲闆上。
好巧不巧,上面已經有人在了。
他倒也敏銳,在暴露之前險而又險地把自己藏在了牆後,一幅認真聽牆角的樣子。
循着他的視線往甲闆上看,那裡正站着三位身着華服的少女,皮膚上不知道塗了什麼東西,在黑夜裡閃閃發光——而且是藍光,跟海邊的藍眼淚一樣。
難道她們剛從海裡爬上來?所以帶了一身的發光藻類?
大晚上的跳海遊泳,好美麗的精神狀态。
不過,仔細一看,我才發現是我天真了。
這些“女孩”的“耳朵”并非人耳,而是閃着細細的麟光,樣子仿若魚鳍,裙子下面也并非人腿,而是魚尾——她們是鲛人。
這下前世當之無愧的西幻文海上明星——塞壬和鲛人,也是被我全遇上了,感謝上天饋贈,孩子一點也不敢動。
不過,和塞壬不同的是,在這個世界,雖然塞壬仍然是海妖,一幅靈智未開的樣子,但鲛人屬于海族,腦子和人差不多,與人族的關系比較友善,經常往來通商,甚至通婚。
因此,這三位鲛人姑娘,可能并不是我們的敵人。
當然,介于她們出現的時機不巧,剛好是大叔打退塞壬之後,我難免有些懷疑她們上船的目的。
正當我為此疑惑時,大叔似乎也判斷出了她們的身份,手裡不知做了什麼動作,就給自己披上了一件黑鬥篷,把自己遮得嚴嚴實實的,然後丢了一個球狀的東西出去,驚動了甲闆上那三位姑娘。
沒等她們反應過來,那個東西就化成了一圈包圍着她們熊熊燃燒的火焰。
我心想這也太狠了,鲛人雖然算兩栖生物,但不耐高溫,生性怕火,這跟把怕蟲的人丟熱帶雨林有什麼區别?
鲛人們發出了刺耳的尖叫,穿透力大到我離現場十萬八千裡遠都能聽到。
我捂着耳朵,看到大叔重新找了個地方藏起來,眼睛還一直盯着鲛人們的反應。
這火焰仿若在憑空燃燒,甲闆并沒有被燒焦的迹象,但威力仍不容小觑,因為我耳朵現在還能聽到鲛人們連續不斷的尖叫。
也算她們的種族天賦吧,叫了這麼久嗓子也沒啞呢。
随着時間流逝,鲛人們的皮膚逐漸脫水幹枯,抱在一起瑟瑟發抖,淚水大顆大顆從眼眶裡流出來,落到地上變成了珍珠。
終于,眼看着再這樣下去她們就要變成魚幹了,中間的那位鲛人小姐鼓起勇氣大聲說了什麼,應該是問為什麼要放火之類的吧。
但我聽不見。
而大叔躲在角落一聲不吭,對這番話沒有任何反應。
鲛人們忐忑地等了一會兒,見沒人出聲,又試着喊了幾句,終于心如死灰。
中間那位鲛人小姐和身旁的鲛人們用眼神交流了一下,仿佛下定了什麼決心,雙手合十,張大嘴開始唱歌。
這次的歌聲仿佛有魔力一樣,我雖然堵住了耳朵,而且離得遠聽不太清楚,但能慢慢地感覺到身體不太受控制地想要開門出去。
但我又仍保有自我意識,集中精神抵抗的結果就是我走得像喪屍一樣,四肢各走各的。
由于我的抵抗,我走得很慢,目測離走到門口還有很長一段距離,因此我也不急着想辦法擺脫控制,反而分心繼續看直播。
唱歌的鲛人嘴角慢慢流下血液,神情看上去非常痛苦,但歌聲仍然婉轉動聽。
與此同時,大叔被迫從角落裡現身,走到了火焰前,眼看就要不受控制地“飛蛾撲火”了,我忍不住移開了視線。
下一秒,魔性的歌聲戛然而止。
控制接觸,我麻利地爬回床上縮着,看到大叔穿過火焰而毫發無損,單手掐住了鲛人的脖子,另一隻手飛快地丢了兩個我看不清楚的光球到旁邊兩個鲛人身上,然後一陣前所未有凄厲的慘叫幾乎刺穿了我的耳膜,我頭暈腦脹了不知多久,兩眼一黑,倒頭就睡。
再次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白天了。
門口再次傳來了敲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