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禀大人,袁青钰率小隊人馬投敵,途中遇伏盡滅。”
騎在馬上的袁朗聞言身子一晃,險些摔下馬來,他定了定心神诘問道,“是誰說的我兒投敵?可有證據!”
卻見那傳旨官質問道,“袁大将軍,你兒投敵可是奉了你的命令?我們還未到京城,你已經安排袁家軍去往關外,是何居心不言自明。
我這裡還有一道聖旨,現在是宣讀的時候了。”說完從袖中掏出一個卷軸,展開宣讀。
“奉天承運,護國大将軍袁朗及其子袁青钰,身為朝臣,不思報國,反生異心,欲與敵軍勾結,背叛國家。今依據國法全家賜死,自接到此诏,即刻赴死,以全名節。”
袁朗握緊拳頭,嘴唇緊繃,他緊緊的盯着傳旨官,眼中流露出無盡的憤怒與厭惡。
“原來一直拖延不走是在等一個罪名!我袁家世代為君為國,從未有過叛逆之心,這個罪責,也未免太過于荒謬!”
傳旨官隻是歎息着搖搖頭,語氣中有些遺憾,“袁将軍,我與你無冤無仇,今日送你上路也并非我所願。
現在上頭那位身體不好,誰來接位還是個未知數,有些話聽得多了,也不得不多想幾分。”
“哈哈哈,”袁朗目眦欲裂,“想我袁家軍駐守邊關多年,忠心為國,懷璧其罪啊!可憐我兒還如此年少卻被冤死!我袁家,死不瞑目!”
他抽出佩刀,還未舉起,身側的副官竟将其一劍刺穿。
袁朗滿眼的不敢置信,“李能!你!”而後墜于馬下。誰也未料到沙場馳騁半生的袁大将軍就這樣輕易死了。
李能抽出劍插回劍鞘,跪下向傳旨官抱拳道,“袁朗叛國,欲斬殺傳旨官,在下不得不出手将其除之。”
傳旨官盯着他看了半晌,未發一言。而後點點頭,命人收了袁朗的屍身快馬加鞭趕回京複命。
寒風裹着雪花終于是落下了,雪花打在人面上涼意透心。
而在另一條路上,穿過赤峰嶺,狹窄的峽谷通道中,遍地都是屍體。
薄雪覆蓋下,遍地的鮮血顔色暗淡下來,四散在地上的刀劍和碎裂的盾牌都在無言的訴說着這裡發生的惡戰。
昏暗的光線下,屍體上已經落下了準備啃食的鴉鳥,而遠處山谷上點點綠色和凄厲的嚎叫也是趕來分一杯羹的豺狼。
屍堆裡突然伸出一隻細瘦的手,驚走了正在專心覓食的烏鴉,甲片已碎,衣裳上滿是血迹。
眼瞅着一個搖搖欲墜的身影走出峽谷,正在大快朵頤的豺狼隻是豎起耳朵擡頭警覺的看了一眼便接着埋頭啃食。
鎮北軍營地旁,一個衣衫褴褛的身影悄悄接近軍營,他的腳步有些踉跄,像是站不穩一般。
突然旁邊蹿出一人,直接将他撲倒壓在地上,順勢捂住了他的嘴,“噓!”
地上的人聽到聲音,瞪大了眼睛回頭,隻見一個少年,眼睛如琥珀貓眼一般。他輕輕搖了搖頭,做了噤聲的手勢。
拉着他到了旁邊無人的林子裡,少年很是激動的說,“少将軍!太好了你沒事!”
袁青钰身上傷的不輕,因為失血嘴唇皲裂發白,頭也有些暈暈的。但自己拖着重傷的身體跋涉這麼久,總算見到了可信之人。
“青山,我父親怎麼樣了?”
袁青山嘴唇輕顫,想說又不知如何張口。
“你快說啊!”袁青钰心中已有不詳的預感。
“将軍在回京的路上,接到消息說你率軍通敵叛國,被,被就地斬殺了!”說完袁青山捂住臉,懊惱的蹲在地嚎啕大哭起來。
“我就應該早些回來!等我回來的時候,将軍死訊已經傳到了營裡!他們還說你已經死了!”
袁青钰如同遭受雷擊,連連退後幾步,“怎麼會這樣!我帶隊到了赤峰嶺,峽谷上有埋伏,我背後也有暗算之人。拼死才假死脫身逃了出來!”
青山抹了一把眼淚道,“整個軍營現在已經被守起來了。我帶着小隊沒有進營,還好你沒被發現!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進京城!我定要查出是誰這樣設計謀害我們袁家!”袁青钰目光如炯,她扯下頭上的頭盔,發絲黏着血粘在她的臉上。
吐出一口帶血的吐沫,飛身上馬,一行人飛速趕往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