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婚第二日,按規矩太子要攜新太子妃進宮面見皇上皇後。沈如玉一早便起來了,李承璟進屋時,她正端坐讓香凝為自己梳頭發。
李承璟沒有驚動她,隻是倚着門框靜靜的看着。沈如玉人如其名,不光容貌驚豔絕倫,身姿也是曲線窈窕。
隻着一層柔紗裡衣的她看起來像裹着糯米紙的糍團子,就是不知這個團子裡裝的什麼餡。
沈如玉在李承璟一進門時便已經發現了,她隻是繼續描着眉毛,手穩得一絲抖動都沒有。
“夫人,需要為夫為你描眉嗎?”
沈如玉輕輕放下眉筆,轉過臉帶着笑意說好。她的面上似有三分羞怯,三分驚喜。
李承璟走過去,坐在她的身邊,将她的肩頭轉向自己。拿起眉筆為她細細描畫,他的眼神冷靜自持,神色沒有昨夜的淩厲。
這個距離還是太近了,他帶着茶香的呼吸撲到面上,沈如玉有些僵硬,索性閉上眼睛任他折騰。
隻聽李承璟忍不住笑了一聲,沈如玉睜開眼趕忙去抓鏡子看。還好還好,太子殿下的手藝還算不錯。
“你夫君笑什麼?”
“見夫人你視死如歸的樣子,覺得有趣罷了。”
……沈如玉在幻想中已經繼昨夜又再揍了他一頓了。面上卻笑了起來,“夫君的手藝真不錯!是否常給女子畫眉啊?”
香凝為她挽起頭發,昨夜大婚過後,今日她須得挽起頭發做婦人裝扮。李承璟在旁邊百無聊賴的等着,突然眼角閃過一個痕迹。
他猛地一把抓住沈如玉的手腕,“你耳後這是怎麼回事?!”
沈如玉有些懵了,耳後?香凝看了一眼說,“太子妃,您的耳後有一處紅痕。”
對于李承璟過激的反應,沈如玉有些吃驚。她不着聲色的慢慢抽出手腕,“這是胎記。夫君你為何?”
“胎記……”李承璟有些呆呆的坐下來,不時看一眼沈如玉,卻沒有再說話。
香凝見氛圍有些凝固,隻得加快手上的活,給沈如玉打扮完畢送二人上了進宮的馬車。
進了宮,引路的小太監說一早皇上就去了皇後的坤甯宮。今日太子和太子妃來拜見就直接到坤甯宮去。
沈如玉一路低着頭,小心謹慎,不敢左顧右盼。一旁的李承璟側頭看了她一樣,心道,還是小家子氣了一些。
在他不知道的時候,沈如玉用腳在丈量距離。走過多少步從宮門到了第一個轉彎,左轉後經過了幾個回廊,牢牢的記在心裡。
皇宮很大,兩人沉默的走了近一刻鐘,才到了坤甯宮的門口。在等待小太監進去通傳的時候,李承璟對她說,“笑一下。”
“啊?”沈如玉不解的看着他。
“如果不想被我父皇母後挑剔,你最好給我演得好一點。”
沈如玉看着站在自己斜前方的李承璟,又收起了那寒光乍現的鋒芒,甚至連背脊都微微塌下去了些。
“拜見父皇,母後。”跟着李承璟行完禮,沈如玉恭順的站在夫君身邊。
皇後的臉色不太好看,畢竟作為東宮太子,娶得卻是一個庶女。皇上看起來心情倒是不錯,他和藹的問沈如玉,“太子妃,你們昨夜休息的可好?”
沈如玉行禮後恭敬的回答道,“謝陛下關心。昨夜,我們挺好的。”她的臉上帶有一絲新婦的羞怯,皇上不疑有他,撚撚胡子點了點頭。
轉而又對太子說,“承璟,娶了妻就是大人了。以後不可再糊裡糊塗,要懂得愛她敬她,就像朕對你的母後一樣。”
李承璟點頭稱是。皇後的話則簡單許多,隻有一句,“委屈你了。”
這句話沒頭沒腦,也并沒有指定對誰說的。
從宮中出來,李承璟叫馬車直接送沈如玉回太子府,自己卻不知去了什麼地方。
沈如玉也無心問他,趁此機會剛好将太子的府邸探尋一番。看看有沒有什麼蛛絲馬迹。
回到府中,沈如玉找來紙筆,将剛才入宮走過的路畫成了路線圖。她标注了坤甯宮,泰和宮等幾個剛才經過的主要地方和路線。
馬車入宮前也是從東門繞到了西門,憑借經曆的路程時間,她幾乎繪制出了半個宮城。
這是多年帶兵打仗練出來的功夫,她甚至可以隻在山坡上看一眼敵人的大營,就可以準确的畫出所有的營帳,算出敵人的軍馬數量。
仔細的收起圖紙,疊好放入她随身帶來的一個錦盒裡。上層是一些女兒家的小玩意兒,李承璟就算有興趣也不會往下翻看。
而後吃過午飯,讓香凝在房外守着她午睡。沈如玉一個翻身,從窗戶輕巧的跳了出去,開始太子府的探索。
太子府中下人并不多,甚至還不及一個普通諸侯王爺。四處的陳設也都簡單,如果對應太子的身份,甚至可以說稍顯簡陋。
沈如玉大概翻了翻太子現在居住的房間,并沒有什麼特别的。轉身要走,卻不小心撞到牆邊一個架子,最頂上有一個小盒子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