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那個時候……腦海中适時浮現出津真朝自己親過來的回憶——是對自己也使用了術式麼?
但不管怎樣,津真肯定不是故意的,畢竟當時情況緊急,不小心對自己使用了術式也是可以理解的,最主要的是,對方似乎并不知道這點。
所以虎杖悠仁打算藏好了,不要被津真發現就行,不然他會因此内疚的吧?
旁邊沙發上,稻玉津真又開始靠玩遊戲消磨時間了,他看上去像是完全不知道另一人的心思——
像這樣,做朋友就夠了,虎杖悠仁想。
屍山血海的生得領域之中。
下方血紅的粘稠液體靜靜流淌着,中間一片堆積成山的白骨之上,穿着女式和服的兩面宿傩坐在頂端,一手撐着臉頰,嗤笑了聲:“蠢貨。”
*
第二天,稻玉津真依舊跟着兩人「狩獵」,從昨天見面到現在不過才短短一天時間,他就見識到了虎杖悠仁神速般的進步。
吸引咒靈、誘敵深入,最後合作祓除,三個人配合默契,祓除咒靈的效率也極高。
然而這次就在稻玉津真提刀準備祓除咒靈時,虎杖悠仁突然抓住已經半殘的咒靈躲開了這一刀:“等等。”
接收到對方疑惑的眼神,他開口解釋:“我突然想起你不是會「無為轉變」了嗎,那可不可以像真人儲存改造人那樣,把咒靈也變小儲存起來呢?”
理論上當然是可行的,不過……稻玉津真在剛産生這個想法時,心口就莫名一悶。
“不行,我無法對咒靈使用「無為轉變」,”他很快就理解了心口的異樣,說道:“這是來自真人的意願。”
從某方面來說,虎杖悠仁和真人是極其相似的……一個可以沒有緣由地救人,一個可以沒有緣由的殺人,因此對于真人不願傷害咒靈同胞這種事,虎杖悠仁似乎能夠理解。
“這樣啊……”于是他掌心裡冒出咒力,痛快地祓除了手中提着的咒靈。
“惠他不在呀,我第一個到的?”
上方突然傳來一道聲音,三人同時擡頭望去,就見背後的橋上已經站着一個身穿和服的青年:“這都行?他也太慢了吧。”
是沖着悠仁來的?這是稻玉津真的第一想法,但很快他就反應過來對方剛才說了另一個名字——惠。
“你是哪位,找伏黑有什麼事嗎?”他感覺青年身上沒什麼殺氣,于是姑且一問。
青年的視線快速略過脹相和一旁的虎杖悠仁,最後在穿着高專校服的稻玉津真身上停留了許久:“你是稻玉吧?”
自己竟然還挺「有名」?
稻玉津真感到有些奇怪,不過還是點點頭肯定了對方的猜測,問:“你是誰?”
“我叫禅院直哉,是真希的堂兄,找惠是有些家事想談,你知道他在哪的吧?讓他來見我。”禅院直哉理直氣壯地要求着。
下一秒,橋上的人影消失不見,眨眼間就已經來到三人面前,臉上帶着笑繼續說道:“作為交換,我可以暫時放過虎杖悠仁。”
算是承認他是高層派來處刑悠仁的了。
“不需要。”虎杖悠仁察覺到不對勁的地方,第一時間皺着眉頭拒絕了。
而稻玉津真在聽到他姓禅院以後就警惕了起來——真希不喜歡禅院家,所以他們一定有問題。
“插什麼嘴,我又沒問你。”禅院直哉對着虎杖悠仁說道,随後又看向稻玉津真,語氣開始不耐煩:“你隻管聯系惠,讓他來見我就……”
話還沒說完,幾人突然同時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壓迫感——
又有人過來了!
“咦?不止你一人啊。”
身穿白色高專校服的清秀少年站在比橋還高出一個水平的建築上,居高臨下,氣場全開。
幾人擡頭望去時,少年已經拔出刀來,一躍而下,雙腳落在橋上将其整個「踩」塌,轟隆隆的聲響震懾感相當強。
離得近些了,稻玉津真才徹底認出來者:“……憂太?”
那正是他之前在國外出差的同期,特級咒術師乙骨憂太——居然使用這種誇張的出場方式,要不是看到臉,稻玉津真都差點不敢認。
乙骨憂太一愣,看過來的目光頓時有些遲疑起來:“你是……?”
雖然他身上穿着高專的校服,但那張臉看上去實在陌生,一時間很難和自己以往認識的誰聯系在一起,隻除了……
“我是稻玉津真啊,隻是最近沒戴面具了哦,”稻玉津真舉手解釋着,随後又道:“憂太來這是有什麼事情要聊聊嗎?”
還能有什麼事——在場之人心裡都明白,特級少年的目的恐怕和禅院直哉一樣。都是虎杖悠仁。
隻不過因為有稻玉津真在,禅院直哉便打消了浪費力氣和虎杖悠仁動手的念頭,畢竟比起通緝犯他更想殺掉的人是伏黑惠。
而乙骨憂太和稻玉津真則是朋友,他再怎麼樣也不能當着朋友的面就對人家後輩下手吧?
虎杖悠仁和脹相在進行了一番眼神交流後,決定先靜觀其變,能溝通就不動手。
“原來是稻玉同學啊,”乙骨憂太果然收起了出鞘的刀,一邊向着稻玉津真靠近,一邊不好意思地笑着說:“雖然早就聽說你已經開始試着摘下面具了,但當真見到的時候還是感到有些不習慣呢。”
稻玉津真小聲吐槽:“我也不太習慣你剛才的出場方式呢……”
把話聽得清清楚楚的乙骨憂太:“……”
他輕咳一聲掩飾了下尴尬,臉頰微紅着,但面色嚴肅道:“我的确有事想跟你說。”
随後他繼續靠近稻玉津真,一邊擡手做出勾肩的動作,一邊将臉也湊到對方耳朵邊,似乎是想說什麼悄悄話。
咦,憂太不是這樣沒什麼社交距離的人吧?
稻玉津真突然想到這點,正要運轉起咒力做防護,卻是已經來不及了——
“【睡吧】。”
從另外三人的視角來看,乙骨憂太就是借着「聊天」做出了勾肩的動作,接着就出其不意地動手擊暈了稻玉津真。
由于角度問題,沒人注意到他臉上浮現出的「蛇眼與牙」咒紋。
——雖然直接打暈也可以做到,但乙骨憂太可不想那樣粗暴對待許久不見的同學啊。
他一把接住軟倒下去的稻玉津真,輕輕放在地上,随後武士刀再次出鞘,渾厚的咒力充滿了咒具和全身,當代最年輕的特級術師轉向其餘三人,面無表情問:
“你們兩個又是誰?和虎杖什麼關系?”
壓迫感,瞬間拉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