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躺在床上準備睡覺時,稻玉津真隐隐感受到了來自某個寄生體的信号——
「這裡……」
「危險……」
「幫我……」
他蹭地坐起來,立刻翻身下床,張開翅膀從陽台飛了出去。
在寄生宿傩之前,他曾感受到了另一個「愛」,當時還以為消失了,現在才知道原來并非消失,而是被搶先寄生了。
稻玉津真對這個寄生體了解不多,隻知道對方氣息微弱,「交流」起來斷斷續續地像是信号不好。
唯有一件事可以肯定——對方是他這次能夠活下來的關鍵,真人。
能在自己都不知情的情況下搶先寄生,隻有體内屬于真人的靈魂可以做到,因此那份「愛」便顯而易見也來自于真人。
雖然對方是誕生于人類的咒靈,不存在真正意義上的死亡,但也不可能會這麼快就複活,更不可能「複活」到能讓自己寄生的程度……
所以,你付出了什麼代價呢?真人。
稻玉津真很快來到目的地,趕走了寄生體口中「危險」的那些人類,随後他帶着忐忑的心情,走進了破敗的房間,一眼就看到了縮在角落裡的咒胎。
“……真人?”稻玉津真蹲下來,輕輕伸手撫過去。
隔着外面一層薄薄的咒力膜,裡面形态不明的家夥也伸出「手」來,和他的相對。
不是真人……是宿主和寄生的融合體。
很快得出結論,稻玉津真改為跪坐在地上,附身輕吻咒胎,以自身咒力做滋養,幫助它快速長大。
寄生體的咒力來源隻能是宿主,但這個既是宿主也是寄生的咒胎情況特殊,模糊了寄生體的規則,所以通過親吻的方式,也可以從本體這裡獲得咒力。
咒胎很快就凝聚着成形,長成了少年模樣,破開了外面的那層薄膜。
少年一頭鴉青色短發,做着雙手抱膝的動作,将臉埋在膝頭。
他動了動脖子,緩緩擡起頭,露出了一雙灰藍色異瞳,以及和稻玉津真一模一樣,但又不完全相同的臉。
——臉上的縫合線是另一個靈魂存在的證據。
“津真~”對方的語調似曾相識。
稻玉津真愣住了:“真人?”
“我付出了二十年才得到這一刻,”寄生體抱過來,貼着他的臉頰蹭了蹭:“津真,你不能忘記我,還要再愛我二十年哦……”
稻玉津真瞬間明白了什麼。
他終于知道自己是怎麼活下來的了——人類二十年凝聚出來的「惡意」并非一個小數目,對于靈魂還存在的真人來說,足夠他再「複活」一次了。
但為了能達到寄生标準,真人付出了二十年的代價,提前化作咒胎。
寄生體存在,本體就不會死,盡管真人隻是看似快了一步,卻是稻玉津真能夠複活的關鍵。
“當然,還會再愛你不止二十年……真人……”
稻玉津真雙手顫抖着緊緊抱了回去,他感覺到臉頰上被親了一口,接着很快自己就被對方推開。
再看過去時,寄生體正眨着一雙紫羅蘭色的眼睛:“你不會「回收」我的吧?”
稻玉津真一愣,随後他立馬意識到眼前的家夥已經不是真人了。
“不會。”他回道。
“還有你和其他人的事我也不想參與,至少這個「我」是隻想屬于他的。”對方又說。
稻玉津真點點頭準備轉身:“好,那我先走了,有什麼事再叫我……”
“等等,别那麼小氣啊,”寄生體擋在前面摟住他的脖子,笑眯眯道:“再多給我一些咒力嘛。”
看着面前的這張臉,稻玉津真渾身一僵,向後躲了躲——喂,他沒有和自己親嘴的愛好啊!
然而寄生體并不這樣以為。
他的宿主是咒靈,他的靈魂也來自于真人的那一部分,唯有寄生時帶走了本體的意識,因此說他是由90%真人構成的完全沒問題。
所以他知道自己也是「稻玉津真」,但同時擁有真人記憶的他,更習慣保持咒靈的行為方式。
而咒靈在動手動腳前可不會征得同意。
*
決戰在即,第二天一早,衆人就聚在一起開始準備作戰計劃了。
稻玉津真久違地戴上了無臉男面具,也來到訓練室。
認識的咒術師幾乎都在這裡,除此之外,還有死滅洄遊裡招攬的高羽史彥、天使、日車寬見和鹿紫雲等人。
幸好他有先見之明地戴上了面具,有了這層「束縛」在,術式效果一下子減輕了許多。
等人齊了,會議開始。
這次會議的讨論内容是:針對宿傩、絹索的作戰計劃和訓練計劃,以及針對伏黑惠的拯救計劃。
打宿傩的話肯定是五條悟先上,至于絹索……
稻玉津真舉手:“這次總該我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