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把太子寝居伺候妥帖,殿下舒心了,自然對百姓更寬厚。” 柳雲川仰着臉,“姑姑也是在為百姓做事。”
稚子無忌,怼得柳浩啞口無言,他道:“外人會道太源柳家無人,才讓姑娘家受這等折辱。你本該是要做太子妃的。”
“四哥切莫如此想。” 柳荔忙道,“于我而言,做個司寝倒比當太子妃自在許多。”
柳浩深深看她一眼,終究隻歎着搖頭:“先回家吧。”
柳荔回到柳府收拾了幾件貼身衣物,告别兄嫂便進了宮。
趙進忠早早的替她領了司寝的衣服,把衣服交給她。
“柳姑娘,宮中不比外面,你是太子專屬司寝,隻需照顧太子一人。其它人等不理他們便是。”
柳荔接過衣物,謝過趙進忠後換上宮裝。
月白色窄袖衫配青碧高腰裙,雙髻上簪着三兩支粉絹小花,較平日多了幾分柔媚。
趙進忠見狀不禁贊歎:“姑娘生就天人之姿,原該多着女裝才是。”
柳荔笑道:“多謝公公誇贊。”
兩人緩步向前去見顔烨,行至廊間。
趙進忠忽而壓低聲音:“從前殿下心性溫潤,自得了頭痛症才這般喜怒無常。若有言語過重處,還望姑娘體諒,并非殿下本心。”
柳荔目光沉靜:“公公但請寬心,我既應了照料太子,必當盡心竭力,直至他病愈。”
趙進忠道:“好,好,好,有姑娘這句話,老奴就放心了。”
很快兩人再次來到顔烨寝宮。這回大門敞開,裡面已恢複如初。
顔烨此時坐在案幾邊處理公務,聽到腳步聲頭也不擡道:“進來。”
柳荔再次踏入寝宮,與第一次完全不同的心境。
天色已暗,她尋來火折子,點燃宮燈。
暖黃燭火投下細碎光影,将男子棱角分明的臉柔化。
他眉峰展開,眼中陰霾盡散,比白日裡多了幾分清隽。
等着等着柳荔就有點無聊了,坐在旁邊犯困,不知不覺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夢見自己在一條清綠的溪水邊,脫了鞋把腳泡在水裡。
突然聽見有人喊 “荔荔”,擡眼望去,男子身影逆光而來,面容卻是一片霧白。
忽然一個點頭,她醒了過來,擡頭見顔烨他還在處理公務。
“醒了?”顔烨放下筆問。
柳荔應了聲:“嗯,殿下您好了?是要入寝嗎?”
顔烨收起最後一本奏折喚道:“過來。”
柳荔極不喜他命令的口氣,奈何他權勢滔天,隻能走過去彎着腰等他吩咐。
顔烨敲了敲桌子道:“再進些。”
她往前兩步。
“還能再近。”
柳荔已無路可走,讓她再進些,這不強人所難?
柳荔索性坐上桌沿,幾本奏折 “嘩啦” 落地。
她歪頭湊近:“這般可夠近了?”
宮裝領口本就偏低,她傾身時露出修長有脖頸,在燭火下泛着溫潤的光澤。雙髻上的小花随着動作輕顫,襯得她眼波流轉,哪裡還有白日裡的冷肅,分明是個古靈精怪的閨中少女。
顔烨的身子下意識地往後傾,目光落在她雪白的脖子上,喉結滾動,垂下眼眸沉聲道:“柳司寝你這是何意?”
柳荔嗅到了危險,她起身恢複白日的清冷:“自是尊從殿下的話。”
顔烨撿起掉在地上的奏折道:“我怎不知你如此聽話。”
柳荔道:“臣女對太子的忠心日月可昭,太子讓我向左,我自不敢往右。”
顔烨笑了一聲道:“是嗎?如此聽話,今晚不必睡在外屋,與我同寝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