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今天在浴池裡他擦出來的印子。

他挖出一大團藥膏，輕輕敷在右腿傷口上，涼絲絲的觸感讓她忍不住 “嗯” 了一聲。

這聲音像根細針紮進他心口。

顔烨喉結滾動，五指在她細嫩的皮膚上打圈，擦過紅腫的血痕時，忽然俯下身吻了吻那片淤紅。

接着他向上吻去，直到吻到她的臉才停下。

她有一張漂亮到無可挑剔的臉，不施粉黛都能讓靜谧的空間熠熠生輝。

然而看得稍微久點，又覺得這張臉又有種不能亵渎的神性。

生出旖旎的想法便是對她的侮辱。

有那麼一瞬間，顔烨的念想被壓下。

然而下一刻，身體的欲望壓過所有。

他的手不受控制地去解她的衣服。

柳荔第一次見他時，從他看她的眼神就知道他在想什麼。

是貓聞到了魚的腥味，是春天到了動物發，情的本能，獸性對異性最原始的欲望。

柳荔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被人當成一盤菜來觀賞抹吃，而她卻無力反抗。

她閉上眼，深吸一口氣，不停地告訴自己，一切不過是過眼雲煙。

然現在她與在浴池中不同，那時還有衣片遮身，現在她刺祼着全身，像是一條被活扒了鱗片的魚，全身疼得不行，還死不了。

她嘴唇緊抿，忍受此時所受的屈辱。

神的臉上出現人類的裂痕，激起了顔烨的征服欲，他添上她的嘴唇，想要從上面得到些許的安慰。

回應他的是她别開臉的不适。

顔烨張開雙臂緊抱住她，隔着薄衣料他還覺得不夠，他褪去全身的衣物，把她緊摟在懷中，柔軟的被子中，兩人攪成一團。

顔烨像安撫一隻貓般撫摸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膚，感受她的戰栗帶來的快，感。

柳荔心裡犯堵，她咽下所有不适，身子縮成了一團。

任由顔烨把它當成一個物件把弄，慢慢地，慢慢地睡了過去。

再次睜開眼時，天已大亮，窗戶裡射入幾許陽光。

柳荔身邊空了，屏風外傳來顔烨的聲音：“再拿幾套來。”

她穿好衣服正要下床，顔烨走進來，見她醒來便道：“試幾套衣服。”

話音剛落，小綠帶着幾個宮女魚貫而入，每人手中都捧着一套色澤華麗的衣裳。

顔烨道：“你一套套試試，孤在外面等你。”

小綠上前欲解她的衣帶，柳荔抓住她的手：“我自己來。”

小綠便不再動作，隻在一旁打下手，遞上一套衣裳。

這是一套粉色素紗齊腰襦裙，腰間緊系，勾勒出她纖細的腰肢和露出半截胸，部。

小綠贊歎：“小荔，你穿這個真好看。”

柳荔本就不喜女裝，行動不便已是最大困擾，如今還要被人觀賞，總覺得自己像隻供人圍觀的猴子。

她不情願地拖着長裙走到屏風外，顔烨正趁着等她的間隙批改昨晚未完成的奏折，擡頭見狀眼前一亮，笑道：“你穿粉色竟如此好看。”

柳荔低頭撥弄拖地的裙擺，恹恹道：“好看就這套吧。”

顔烨卻道：“再換一套看看。”

她不滿地白了他一眼，顔烨卻笑着催促：“快去。”

無奈之下，柳荔隻得又換了淡青色襦裙、月白色羅裙、鵝黃色錦裙。

前前後後換了近十套，顔烨才終于讓她停下：“還是第一套最好看。”

她氣得咬牙：“顔烨，你别太過分，我不穿了！”

“好啊，都脫了，幹幹淨淨的最好看。”

宮女們聞言紛紛紅了臉，低頭不敢直視，隻敢用眼角餘光偷瞄柳荔。

小綠更是目瞪口呆 ，她服侍太子數月，向來隻見他不苟言笑、端正守禮，何曾聽過這般調笑之語？

柳荔的臉騰地紅到耳根，狠狠瞪了他一眼，氣呼呼退回屏風後換上第一套粉裙。

粉色齊腰襦裙襯得她面色粉嫩如桃花，腰間勾勒出婀娜曲線，再配上俏皮的雙螺髻，更顯十七八歲少女的嬌憨。

隻是腰帶勒得太緊，她有些喘不過氣，連走路都比平時慢了幾分。

她緩步走到顔烨身側，喘了口氣，低聲問：“非要我穿成這樣做什麼？”

顔烨俯身貼近她耳邊，輕聲道：“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說着左手攬住她的腰，“走吧。”

兩人并行着走出寝宮，沿着遊廊往南邊而去。

柳荔記得南邊是皇上的寝殿，正疑惑間，顔烨卻打發走了随行的侍衛宮女，兩人步伐更緩。

不知不覺行至一處小花園，他忽然停下，手臂一揮将柳荔抱起，壓向石山後方，單手托起她的腿。

柳荔驚呼：“你做什麼？”

顔烨笑而不語，直接俯身吻住她的唇。

腰身本就纏得緊實，此刻更覺呼吸困難。

而他的呼吸聲越來越重，手掌也開始不安分地遊走。

柳荔隻覺腦中一片嗡鳴，直到他忽然松手退開，才猛地推開他逃了出去。

擡頭隻見甯郡王立在前方，四目相對，柳荔愣在當場。

甯郡王緊盯着她，片刻後才認出：“柳姑娘，真巧。”

她勉強扯出一抹笑：“确實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