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直擊要害,堵了柳浩下面要說的話,他臉色青白交錯,最終隻能恨恨一揖,拂袖離去。
待到屋中隻剩兩人後,柳荔甩開顔烨的手,欲從椅子上下來。
顔烨左手按住她的肩,右手将她抱起,自己坐回椅中,讓她坐在自己膝頭,環着她的腰繼續批閱奏折。
柳荔道:“人都走了,戲該散場了吧?”
顔烨頭也不擡,筆尖在奏折上落下:“孤可打算在這上書房‘白日宣淫’,所以你得乖乖待在我懷裡。”
柳荔在心底暗罵他百八十遍,面上卻道:“你倒會拿捏人,兩三句話就讓我四哥順着你的心意。”
顔烨又批了幾行字,字迹蒼勁如松:“世人皆有軟肋,抓住命脈自然能讓人言聽計從。面對我的壓制,他除了聯合朝堂人的廢了我,隻是這樣會引起戰亂。柳相有抱負、有擔當,心中最重的便是天下百姓。”
柳荔細聽他的話,低頭見他奏折上所奏的事件,還有他筆下的字迹,墨色濃淡相宜,筆鋒利落有力,真是一手好字。
一時便走了神。
顔烨察覺她久未作聲,偏頭問道:“你該不會怨柳相不為你出頭吧?”
柳荔搖頭:“這有什麼可怨的?若換作我,也會選天下百姓。我懂他,自然支持他的決定。”
顔烨手中的筆懸在半空,遲遲未落。
過了會,他放下筆歎道:“你們太州柳氏,倒真是滿門大義。”
柳荔笑道:“什麼大義不大義的,不過是人生短短數十載,若有能力,總該為這世道做點實事。”
顔烨忽然轉過臉,盯着她看,仿佛第一次認識眼前這人。
柳荔被他看得不自在,擡頭問:“怎麼不批了?”
顔烨恍若被撞破心事的少年,慌忙低頭欲繼續批閱,卻見奏折上的字迹竟如長了腿般,在他眼前不停地跳動,怎麼也抓不住,讓人心煩。
他放下筆,合上奏折。
“不批了。”
話音剛落,他突然拂袖掃落案幾上的奏折。
柳荔正要問他要做什麼,卻被他一把抱上案幾。
抓住她的衣襟用力撕開,她瞪大雙眼:“顔烨,這裡是上書房!”
他勾起唇角,笑意難辨:“你以為我要做什麼?”
本想再貼近些,卻在看見她緊繃的神色時頓住,退後一步正色道:“白日宣淫麼?自然該激烈些,這桌案、圈椅,可不都是戰場?”
她看着他弄倒椅子,又拿了些奏折往外面扔了些,懸着的心漸漸放下。見他熟練地 ‘布置’ 房間,鬼使神差問道:“你從前在上書房做過這種事?”
"什麼事?" 他問。
“在上書房白日宣、淫。” 她直截了當。
顔烨拿起奏折的手頓了頓道:“算是吧。”
“和鄭側妃?” 話一出口便收不回。
他凝視她片刻,淡聲道:“不是。”
柳荔好奇心大起:“你還有别的姬妾?”
“怎麼,吃醋了?” 他笑意漸深。
她忙擺手:“并無。隻是想若有别人陪你,你便不必纏着我。”
說罷索性坦露心迹,“食色性也,我能理解。但顔烨,你我終究該以君臣相待。”
顔烨眼底驟暗,忽然欺身逼近,雙手撐在她身側,幾乎将她籠罩在陰影裡:“柳荔,你我早已坦誠相對,你已是孤的人。如今隻差那一步,你覺得你還清白?還是說你覺得女子貞潔隻在那一層?”
柳荔身子上揚,抵住他的氣勢道:“太子是覺得,女子失貞便需從一而終?”
說着她解下腰帶,将外衣擲在地上,随意扯開中衣躺上案幾,“既如此,便越過那一步吧,我絕不掙紮。”
淩亂的發絲垂落頰邊,美麗妖娆的身姿如同盛開的牡丹花,現實與夢境交錯,顔烨的眼裡升起層黑霧,他如同一隻野獸般撲上去,把她壓在身下。
然而在看見她面上的死寂時,理智突然回籠。
然欲望仍在灼燒,他卻終究不敢真的越界,隻敢像個偷腥的賊,在她身上留下痕迹。
事後,他低頭整理她淩亂的衣襟,聲音軟了幾分:“累了,去後面歇着。”
她扯過衣裙起身,心中滿是澀意。
繞過屏風躺到床榻上時,聽見外間宮女們輕手輕腳收拾狼藉,很快又退了出去。
隔着屏風,隻聽得見顔烨翻閱奏折的沙沙聲。
從此,太子寵冠柳氏女的傳言愈演愈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