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荔心中一緊,猶豫片刻後不動聲色地抽回手。
昨日他在探望皇上途中,撞見她在小花園與 ‘情郎’ 私會,卻并未拆穿。
此刻瞧着她略顯僵硬的神色,隻當是欲拒還迎的把戲。
自己自然要再主動些,他突然握住她的手腕:“柳姑娘,皇兄能給你的,我也能給。他給不了的,我更能給。”
她強扯出一絲笑:“王爺說笑了。我不過是個無名宮人,還望王爺自重。”
“自重?” 他忽而壓低聲音,“昨日花園裡的事,若讓皇兄知道……”
她盯着他陰柔的眉眼,強壓下反胃的沖動:“王爺在說什麼?昨日我并未去過花園。”
他又往前壓了幾分:“柳姑娘何必否認?你與那男子親密的模樣,我可瞧得一清二楚。皇兄那人陰晴不定,連個名分都不肯給你。你跟着他,能有什麼好下場?”
柳荔低下頭,笑笑不語。
甯郡王以為她是在猶豫,道:“柳姑娘,隻要你柳氏一族與我聯手,莫說皇後之位,天下我都能分一半給你們柳氏一族。”
柳荔擡頭笑問:“王爺,您這話說的可是死罪,您就不怕我告訴太子?”
甯郡王刻意放柔聲線,手掌不着痕迹地覆上的手背道:“柳姑娘,若你現在是皇後,與我皇兄琴瑟和鳴,我還真生不出這種想法。”
“可如今本王對姑娘一見傾心,江山美人,缺一不可。”
柳荔忍住想要抽回手的沖動,任由他手自己手背上摩挲。
這份默認讓甯郡王愈發笃定,想起昨日她在花園裡的嬌俏模樣,喉結不自覺滾動:“做我的皇後可好?往後鳳印在握,全天下都要仰你鼻息。”
柳荔強壓住惡心,慢悠悠地抽回手說:“事關家族興衰,我總得與兄長們商議。”
甯郡王雙眼發亮道:“自是要與兄長們商議,隻是此事得速戰速決,柳姑娘得先與我演上一場戲。”
柳荔擡頭問:“怎麼演戲?”
甯郡王道:“讓我綁了你,引皇兄來救你。到時候,我讓人埋伏在四周誅殺他。事成後,再由柳相出來主持朝政,推舉我上位。柳氏一族便是新朝第一外戚,可與我共享天下。”
柳荔嗤笑出聲:“王爺莫要說笑,我如今不過是小小的宮女,即便有過皇後身份,我想顔烨也不會為了我冒險。我看此計不通。”
“姑娘不懂男人心思。” 甯郡王自信滿滿,“我從未見皇兄如此珍視一個女子,他将你捧在心尖上,定會自投羅網。”
柳荔暗想:就你這點心計怎麼跟顔烨鬥?你在他面前簡直就像是小孩。
柳荔面上卻擠出羞澀紅暈:“我沒你想的那麼重要。”
然而,在甯郡王眼中,她這是在欲擒故縱。
畢竟,一個能在皇宮中 “偷情” 的女人,怎麼也不會對顔烨忠誠,隻要利益給得夠高,再加上适當示好,便能将其拿下。
甯郡王道:“柳姑娘莫要妄自菲薄,姑娘生得國色天香,是難得一見的美人。莫說皇兄,就是我對你也是一見傾心,為了美人甘願肝腦塗地、以身犯險。皇位在我眼中,不及柳姑娘半分。”
柳荔配合地低下頭,假裝害羞。
甯郡王隻覺時機成熟,又添了把火:“小荔荔可想好了?”
柳荔心裡 “咯噔” 一下,一陣惡寒湧上心頭,低聲說:“得王爺厚愛,小女子惶恐。隻是怕太子他不會中計。”
甯郡王笑道:“小荔荔莫要擔心,你乃柳氏女,太子即便不會以身試險,也會顧忌柳氏一族的面子,派人來營救你。”
“你不說,我不說,無人知道是我主使。”
“成功了我一舉奪得皇位,若不成功,你我再從長計議。”
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成則奪位,不成也能收獲柳氏一族這個盟友。
柳荔假裝驚歎道:“王爺好計謀。”
甯郡王笑道:“小荔荔你相信我,來再喝一杯。” 他再次斟上酒推給她。
柳荔正要端起酒,忽覺頭暈目眩,眼前一黑便暈了過去。
甯郡王起身,卸去臉上的笑容,冷聲道:“來人,柳小姐喝醉了,帶她回别院。”
話音剛落,周圍幾張桌子後走出幾人,他們拿出件衣服蒙在柳荔頭上,架着她悄無聲息地離開了茶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