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郡王悶哼着後退,眼中閃過陰鸷:“倒是小看你了!”
柳荔踉跄着撲向暗門,卻怎麼也推不開那道牆。
她轉身提起拳頭揮向甯郡王。他反手一擰接住 ,她整個人被甩向牆面,後背撞上牆壁,痛得眼前發黑。
“你不會以為我是個文弱書生吧?”甯郡王扯松領口,逼近踩上她的手指,“我雖未像皇兄那般上戰場,但從小父皇便要求我們習武。”
柳荔吐出口帶血的吐沫,大口喘氣。
密室裡的燭火在她眼前明明滅滅,甯郡王的臉卻越來越清晰,那嘴角勾起的弧度,與顔烨有幾分相似。
她自嘲地笑了笑。
甯郡王像被戳中了心底的秘密,怒聲問:“你笑什麼?”
柳荔道:“笑我自己輕視了對手,有顔烨那樣的哥哥,怎會有草包弟弟。”
甯郡王喝道:“不要拿我與他相提并論,我與他也不是兄弟。” 他的眼神裡閃過一絲狠厲,仿佛提到那人便是觸及了他的逆鱗,“他不過是個殺兄弑弟、囚禁父親的小人。”
柳荔無奈地笑了笑沒說話。
甯郡王聲音提高了幾分問:“你又在笑什麼?是在笑我怕他?我可一點也不怕他。”像是在給自己打氣,又像是在極力掩飾什麼。
柳荔目光直視着他:“你說你不怕他,我看你怕得很,是不是晚上睡覺都做夢,夢到他殺了你?”
甯郡王臉色由紅轉白,恨恨地瞧着柳荔:“我不怕他,他的東西我都會搶過來,包括這天下。”
柳荔瞧他竟有幾分同情:“你是他弟弟,是皇室血統,你怕他殺了你,每日都戰戰兢兢的。呵~” 她自嘲地冷笑,這笑既是笑他,也是笑自己,她與他都是顔烨手下的棋子,本質上沒有區别,都是他為了達到目的的耗材。
“我才不怕他,我才不怕他。” 甯郡王吼道,他提起牆壁上的鞭子抽在柳荔身上。
鞭落下,帶起一道破空聲,狠狠抽在她身上,疼得她渾身一顫。
柳荔隻覺得身上某處火辣辣的疼,疼得睜不開眼,她閉上眼想讓疼痛來得慢些,接着是第二鞭,第三鞭,每一鞭都像是抽在她的心上,讓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甯郡王扭曲的臉,如同地獄中的惡魔。
他扔掉鞭子,拿下狗套,套在柳荔脖子上,緊拽着她的脖子道:“來,爬起來。” 居高臨下的傲慢,仿佛她隻是他腳下的蝼蟻。
柳荔雙手緊緊拉住脖套,然而力氣有限,套子勒得她喘不過氣,她緊咬住牙,任由甯郡王往前拖她,不肯露出半分軟弱。
“呀,你倒是有力氣,還不服輸。” 接着他一鞭子抽在她胳膊上,柳荔疼得放開手,甯郡王手上用力,把她拖出了好幾尺。
她的膝蓋在地上磨出了血,卻抵不過心裡的屈辱與疼痛。
柳荔的臉漲得通紅,她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甯郡王,你不怕我柳氏找你算賬。”
甯郡王無所謂道:“今日過後,天下都是我的,你覺得我怕你柳氏?你别擔心,你這麼美,我定會封你為皇後,與我平分這天下。” 他的眼神在她身上遊移,帶着幾分輕佻與志得意滿,“到時候你柳氏自不會說什麼。”
甯郡王突然用力,直接拖飛起柳荔。
她狠摔在地上,腦袋嗡嗡作響,手與腳都變得極輕似的,整個人如同飄離了身體。
她看着地上的自己被甯郡王像拖一條狗似的拖到了床邊,心裡滿是絕望與悲涼。
看着他挂起自己,用鞭子抽打自己的身體,疼痛似遠離了許多,仿佛身體已經不是自己的,隻剩下靈魂在一旁冷冷地看着這一切。
忽然,密室外傳來了叫喊聲。
飄在空中的柳荔突然回到了身體中,疼痛使她神志不明,隐約可見甯郡王躲在門後偷偷聽外面的動靜。
外面傳來兵器相撞的聲音,緊接着在一聲沉悶中結束。
一切都安靜了下來,靜得讓人心裡發慌。
“都殺了。” 是顔烨的聲音!
甯郡王臉色突變,他顧不得其它,推開另一側的牆壁,直接逃了。
朦朦胧胧中,柳荔看見了顔烨的身影,他奔向自己,解開自己身上的枷鎖,脫下外衣蓋在自己身上,下令道:“捉活的。”
柳荔這才敢放松,輕輕地閉上了眼,像是終于卸下了心裡的重擔,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再次醒來是在顔烨的寝宮。
房間裡彌漫着藥香,她身上的傷口已處理過,還是疼得厲害,每動一下就像是有數千根針紮在她身上似的,讓她忍不住皺起眉頭。
“小荔你醒了。” 小綠的聲音在頭頂響起,帶着幾分驚喜,“小紫,快去告訴趙公公說小荔醒了。”
那頭的小紫應了聲,趕緊去傳報。
很快,顔烨回來了,他快步走到床邊坐下,問:“還好嗎?”
柳荔别過臉不說話,心裡的情緒複雜難辨。
顔烨道:“是太累了對吧,來,先把藥吃了。” 他端過小綠手上的藥,舀了勺喂到柳荔嘴邊,動作輕柔而細心。
柳荔張開口喝了口,他又喂了口,直到碗見了底,他放下碗道:“知道你受了委屈,你好好養傷,一切等傷好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