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荔垂眸跟在顔烨身後,溫順得像隻被馴服的幼犬。
半山腰的院落外,人工平整出的空地上,幾個仆人正清掃樹葉,柳雲川率領的侍衛們已開始操練。
他看見柳荔與顔烨走過來,放下操練上前行完禮後,拉着顔烨道:“殿下,您陪我練練。”
顔烨看了看身邊的柳荔道:“孤要陪你姑姑。”
“姑姑!” 柳雲川立刻轉向柳荔,眼底滿是期待。
柳荔笑道:“你陪他練練。”
顔烨脫掉外衣,換上輕便的勁裝,上前與柳雲川切搓。
兩人比試的是拳腳功夫,兩人都是高手,拳頭得呼呼作響,一旁的侍衛們看到精彩處共聲喝彩。
“好,好,好,好!!”
幾十個回合下來,誰也沒占着對方便宜。
突然柳雲川一個回馬,拳頭打在了顔烨胸口上。
太子後退兩步,撫着隐隐作痛的胸膛朗聲笑道:“英雄出少年,孤輸了。”
眼中完全沒有輸了的不悅,全是對柳雲川的欣賞。
柳雲川摸着頭憨笑:“全靠殿下上次指點的那招,今天一試果然奏效!”
“是你肯下苦功。”顔烨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練,日後随孤上戰場!”
柳雲川眼中燃起熾熱的光,用力點頭後又投身訓練。
顔烨到柳荔身側,他接過小綠奉上的毛巾,擦掉額頭上的汗。
擡眼見柳荔滿心滿眼地瞧着操練中的柳雲川,心裡酸酸的。
他故意清了清嗓子,然而并未引起柳荔的注意,她一心還撲在柳雲川身上。
他又清了清嗓子,柳荔這才側頭瞥了他一眼。
“孤像他這般年紀,已在沙場上摸爬滾打多年。” 顔烨湊近她耳畔道。
柳荔問:“你是在說雲川不如你?”
“自然不是。” 他望着少年矯健身影,“柳家兒郎皆是人中龍鳳,隻是孤許久未練,體力到底不濟。”
柳荔笑出聲:“你就說你老了呗。”
這抹笑意驅散了他心中的陰霾,顔烨正要反駁。
那邊柳雲川已抄起長槍。
銀槍在晨光中劃出弧光,橫掃、直刺、斜挑,招式虎虎生風。
整套槍法行雲流水,引得衆人齊聲叫好。
“柳家槍法,名不虛傳!” 顔烨忍不住贊歎。
柳雲川得意地沖柳荔招手:“姑姑,來露兩手!”
若是以前,她還真跳下去耍上一耍。現今她是動都不想動,連忙擺手:“我就看看。”
柳雲川道:“姑姑,耍嘛,來耍耍,姑姑。”說着就來拉她。
柳荔坳不過柳雲川,隻得下場,她換了身勁裝,接過柳雲川手上的長槍。
提起槍要劃上幾道槍花,然而那槍像是長了腿,到她手上沒了以前順手,耍出來的槍花,平平無奇,沒了銳利之氣。
柳雲川喊道:“姑姑,你怎麼了?怎麼耍的像是假把式。”
柳荔放下槍道:“身體不舒服,今天就不陪你玩了。”
柳荔再看他們操練就覺得沒意思,去了後面找了處安靜地方坐着,看着山上的風景發呆。
顔烨見她神色恹恹,關切問道:“怎麼了?”
柳荔不答話,喝了杯小綠端過來的桃花釀,一杯下去又是一杯,連續喝了四五杯。她的酒量其實很好的,以前喝上一壺都不會醉,可是現在不知道為什麼喝了幾杯就覺得自己醉了。
雙頰泛起紅,頭腦也昏沉起來,她又添一杯,整個人開始搖搖欲墜。
顔烨忙伸手攙住她的胳膊,她索性倒在他身上,聞到他身上的香氣,不知怎麼的眼淚就往下掉,哭哭泣泣好不傷心。
哭了會她開始笑,笑了會她又開始哭,整個人像是瘋了似的,情緒也由不得自己。
顔烨抱住她,輕聲安慰:“莫哭,莫哭。”
誰知這勸慰反讓她哭得更兇,緊緊抓住他的衣袖嗚咽不止。也不知過了多久,她終是哭累了,在他懷裡沉沉睡去。
顔烨抱着她進屋,站在床邊看着熟睡的她,陷入了沉思。
過了會,他搬來案幾不在床邊辦起了公務。
香爐裡的安神香散發出是飄逸的氣味,顔烨拿着筆,奮力疾書,沙沙的響聲充斥着整個房間。
朦胧間,柳荔又墜入噩夢。
暗室中,她如蝼蟻般被甯郡王肆意拖拽,正當絕望之際,顔烨如天神般破局而來。
她猛然睜眼,映入眼睑的就是顔烨的背影,恍若抓住救命稻草般,像隻溫順的幼犬般貼了上去。先是環住他的腰,繼而滑至膝頭,往他懷中蹭,熟悉的氣息讓聞到他身上的味道,心裡安心許多。
面對她的依賴,顔烨又興奮又緊張,一手攬着她,一手在奏折上寫完最後一個字。
他迫不及待地吻住她的唇,雙手拖住她坐在自己身上,褪去她身上的衣服,在她祼露的皮膚上留了星星點點。
柳荔任由他搓磨,隻是一味地嗅他身上的味道,使人安心的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