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被盯上了。
嘗月是這麼和她說的。
為什麼啊?被盯上就是會在夢裡被怪物追殺嗎?
她躲在被子裡頭腦風暴,這會舍友同樣上床休息了,宿舍熄了燈又黑又亮,亮的是兩個舍友在玩手機的光。
才剛搬進新宿舍,清顔和鄭一楠都懶得裝床簾了,隻是簡簡單單架好了蚊帳。眼下隻有自己的床位布置了床簾。
她的床闆質量很差,一翻身就吱呀個不停。
在夢裡可以見到解夢師,那個心理咨詢師是這麼說的。
但是問題是,她好像已經忘了對方的名字。
高中的時候她就記性不好,死活背不出書,更别提楚籽绡當時隻是粗略掃了一眼,短時記憶完全無法持續到現在,更何況她記得最清楚的就是那人名字的一個字她不會念!
算了不想男的了。
她轉換了一下思路,滿腦子都是嘗月,在心中默念了好幾聲後,惴惴不安地握着胸前的玉墜睡着了。
還是很喜歡睡覺的小女孩一枚。說睡不着都是騙自己的。
好在,一夜無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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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解夢師,與嘗月有最直觀聯系的人在呼喚自己,她是第一時間感應到的。一條通道晶瑩剔透地呈現在她的面前,嘗月皺了下眉,伸手觸碰了一下通道裡的液體,擡手輕輕地揉搓,低聲竊語:“死水。”
她将手一揚,這條被稱之為“死水”的通道随即如浪潮般退下,關上了大門。
下一次見面,她真得好好和楚籽绡把一些規矩說說清楚。雖然說最大的規矩是不要接觸解夢局的人,但像這樣在睡前想自己的名字,屬實是在隔空騷擾。
她也沒想到楚籽绡這麼快就領悟到邀人入夢的精髓。
是歪打正着?還是旁人有心點化?
算了。這些都不重要。
哒哒。
哒哒哒。
她心中立刻有股無名火在燒:“滾。”
哒哒哒。
是窗戶在作響。
嘗月都懶得起身:“你敢進來一個試試看。”
“哼哼哼~”
這聲音明顯是個男人發出的,聲線輕佻又傲慢,全然沒把屋内主人的警告放在心裡。敲窗聲是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半透明的身影飄進了屋内,這個畫面正常人看了肯定得昏厥,一顆男士的頭顱卡在窗戶上,極為滑稽地對着嘗月陰冷地笑。
“Surprise!”
“去死。”
她并未動手,一把長傘自然而然地幻化在身側,下一秒就直逼男鬼的頭砍去,男鬼仍然嬉皮笑臉,像是打地鼠遊戲中的地鼠,立刻縮回了窗外,下一秒又在天花闆上出現:“嘗月大人,饒了我吧。”
長傘毫不客氣地飛上天花闆,男鬼眼中劃過一絲戲谑,再次消失不見。
短短一分鐘内,這間十來平方的小卧室裡已經上演了數十次打地鼠的戲碼。男鬼也厭倦了這個遊戲,下一秒就瞬移到坐椅子上面不改色的嘗月面前,一把鋒利的匕首抵上她的喉管:“如果我在這裡割一個小口,你的血可以噴到天花闆喔。”
嘗月無所謂地笑了一下,甚至還探頭向前抵近那把匕首:“你大可以試、試。”
最後二字她咬得極慢。
怕死簡直是她嘗月聽過最大的笑話。
兩個人都是徹頭徹尾的瘋子,身體裡流淌的鮮血都是同一種風味。
也許每隔一段時間,他們都是真心想要殺死對方。
男鬼不滿地把匕首擲在了桌上,留下一條劃痕以及一些玻璃碎屑。
“真是拿不出手的前任。”她冷哼了一聲。
男鬼咂嘴:“你罵誰呢。”
嘗月白眼可以翻天花闆上:“罵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