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這聲呵斥吓得立刻松手,心有餘悸在兩人身體中間的狹小空隙裡舉手投降:“我不動了好吧。姐姐,那麻煩你幫我把手套摘下來。”
楚籽绡才不聽他的:“你必須先答應我放我出去。”
Blood用右手打了一個響指,門吱呀一聲打開了。
他指了一下楚籽绡手裡的兇器:“可以不要舉着這個了嗎?太危險了姐姐。”
她選擇性無視了blood的話,握箭的手仍然很穩。楚籽绡伸手用另一隻手幫他脫去了右手手套,揪着皮質手套的一角随意一扯,結果把對方疼的龇牙咧嘴:“好痛啊,姐姐。”
“而且錯了,是另外一隻。”
楚籽绡覺得太陽穴突突跳了兩下:“你自己說話不說清楚!”
她有些煩躁将三個手指滑進男人的掌心,撩起一角後麻利地把手套褪下。她的态度非常糟糕,屬于是下一秒就能用眼神剜了對方。
楚籽绡微微擡起手中的箭簇,像貓一樣張牙舞爪兇他:“老實點!”
門口路過一輛打掃的清潔車,阿姨發現房門大敞,堂而皇之地走進衛生間換了垃圾袋,一并把毛巾與洗漱用品也換了新的。
他倆仍然保持原先的姿勢,楚籽绡嘴角抽了兩下:“她看不見我們?”
blood搖頭:“這不可能吧,兩個大活人。”
直至阿姨回到門口,推着清潔車離開并關上了門,他們才聽到阿姨在門外慢悠悠地說道:“現在的年輕人也太狂野了,出來開房連門都不關了。”
楚籽绡隻覺得急火攻心,索性拎着對方領子罵他:“都怪你!”
blood也不狡辯,捂着左手掌心閉上了眼睛,半天沒有動靜。
她将箭矢自手中隐去,忙不疊地走到門口,伸手轉動門把手。
啪嗒。
真的可以出去了。
烏鴉突然落在了門把手上,樣子有些像死神:“等一下,先暫時别出去。”
楚籽绡:“等誰?床上那尊大佛嗎,他忙着打坐呢。”
“喂喂喂,臭烏鴉,你可别以為我們之間的關系能回到過去啊!你這家夥竟然和禾夢有一腿,虧我還把你當朋友……”楚籽绡一開話閘就止不住了,她握緊拳頭,長話短說,“你太讓我失望了!”
烏鴉沒理她,隻是重述了一遍自己的觀點:“如果你一定要出去的話,把蠟燭吹滅。”
為什麼?她也不清楚蠟燭在這個房間裡起了什麼功效,隻知道當燭台上的蠟燭點燃時,落矩就不會在這個房間中裝神弄鬼。
而且她這一離開,肯定是奔着完成落矩的心願去的。
如果她記得沒錯的話,落矩讓她殺一個男的,對方好像是叫……
利歐斯?
“他在半島莊園。”
身後突然響起了blood的聲音,楚籽绡有些聽不懂,回過頭疑惑道:“你在說什麼?”
“姐姐,如果你要逃脫危機的話,就去半島莊園找利歐斯。”
楚籽绡聽到利歐斯三個字就警覺起來。
blood繼續開口,隻說了三個字:“殺了他。”
她沒能忍住:“你怎麼會知道這些?”
男人低聲笑了一下,故弄玄虛地攤開左手手心:“姐姐,你過來些,看看這裡是什麼。”
楚籽绡湊過去看對方的手心,竟然發現有一隻閉着的眼睛。
沒有睫毛,但是這褶皺的輪廓,分明就是一隻眼睛。
楚籽绡大駭:“你是……二郎神!”
不對,二郎神的眼睛不是長在額頭上嗎?沒見過長在手心裡的。
但别說,好吓人。
blood合攏手心:“想象力太豐富了,我隻是一個預言家而已。”
楚籽绡心裡存疑。
老大在精神病院的時候提起過,閱曆豐富的解夢師,可以一眼看出夢境的心髒。似乎用這種說法來解釋,她覺得可信度高一些。
這個blood不就是稔熠嗎?
當時在心理輔導室的時候,他遞過來的那張名片赫然寫着自己的身份就是解夢師。
不得不說,她與這人相處越久,這個想法就愈加堅定。
既然對方不承認,那就是一定有不能承認的理由。
楚籽绡假裝相信blood的說辭:“哇塞,你好厲害啊。那你能不能預測一下,我能不能見到利歐斯呢?”
“可以。而且我還預測到,你離開這裡後,我們很快就會相遇的。”
後面半句話其實大可不必告訴她。
楚籽绡隻想拔腿就跑:“再見!”
“該讓我說你什麼好呢,姐姐。明明隻要躺赢就行了呀,非要一命通關。”
他吹滅了燭台上的蠟燭:“馬車已經備好,你離開旅館大門就能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