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你這樣的父……”
話還沒有說完,血字在眼前出現:問他的病。
楚籽绡被打斷,還沒有覺得不爽,隻是覺得落矩瘋了。
血字再次跳動:問問他生了什麼病!
楚籽绡強忍不适,皺着鼻子像蚊子哼哼:“你氣色很不好,發生了什麼。”
利歐斯笑了,眉眼裂出幾道褶皺:“小矩,你這是在關心我嗎。”
這家夥幹嘛和她玩尬的?她真的很想告訴對方在十分鐘前,這個身體的原主人曾經堅定不移地想要送你去死。當然,她楚籽绡也是相同看法。
為了套出話,眼下她隻能裝一下,不過她的演技一般,裝的像不像就不知道了。
楚籽绡說:“我為你辦了快十年的事,并非是木頭,你生病了,總還是會在意的。”
她說這話也有自己的私心,落矩被羅伯爾家族吸血這麼多年,你卻還要她去死。
老登請問你是人哪。
利歐斯:“小矩,我可能看不到下一個春天了。以後,你能成為我的眼睛,去幫我看看築巢的新燕嗎?”
楚籽绡心想,啊真的嗎,那這不是喜事嗎。不過用的怎麼是可能,真是個壞消息。
她又在掌心速寫:既然這老頭快死了,我給他一個了斷算了,就當是給你多年的委屈報仇。
沒有反應她就繼續寫:真是便宜他了,我現在刀了他,也不過是讓他少活一個月。
血字像鬼故事一樣在眼前滲開:等等!
楚籽绡面色大駭,但仍舊強裝鎮定。她對上利歐斯的眼睛,意識到對方渾濁的目光一直在打量她。
他問:“小矩,你會難過嗎。”
楚籽绡心裡隻覺得樂開了花,還想啐一口惡有惡報。
你要死了,竟然有臉問落矩會不會難過?
“那我問你,當我右手殘廢後,你有沒有難過?
“當我每次完成任務一身的鮮血,你有沒有一絲的愧疚?”
她此刻滔滔不絕,根本不再理會面前頻頻閃動的血字:閉嘴閉嘴閉嘴閉嘴!不要再說了!
“當我為羅伯爾家族的幼子輸血時,你們有沒有一刹那的感激?”
“你根本沒有,因為你,利歐斯,還有羅伯爾家族的所有人,你們一個個都是吸血鬼,根本沒有任何良心。”
血字:你不要這樣和他說話。
血字:他确實十惡不赦,但是我想……算了。
楚籽绡真的要被這個瘋女人逼瘋了。利歐斯是她落矩恨上的,而她楚籽绡是被抓過來的工具人,現在是想演哪一出?你不會是想原諒她吧?
血字也确實如她所想:我原諒他了。
楚籽绡無語了。
這個颠婆能不能放她走呢?
為什麼受害人會對施害者産生感情呢。她楚籽绡又不是你們僞父女play中的一環。
果然,這一連串的問題讓利歐斯的臉一下子變得陰沉起來,身體也不由地顫抖,他重重地呼吸了一口氣,很快調整好狀态,他從書桌右手邊的抽屜裡取出一條手絹。
他說,這是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拿給你的手絹,你還記得嗎?
這記憶太過久遠,楚籽绡的大腦庫追溯不到這麼遠。她伸手替落矩接過了手絹。
血字沉默了很久,并沒有回答。
楚籽绡索性幫落矩回應了:“記得,所以呢。”
利歐斯說:“我真想回到你還小的時候,但是時間太快了,美好的回憶總是過于短暫。當時你在父母的膝下無憂無慮,天真得像一頭小鹿。”
“當時我就想,如果你是我的孩子就好了。”
“我時日無多,小矩會陪在我身邊的是嗎?那張懸賞令,隻是我想要知道你的去向……你不會怪父親的,對吧?”
死變态!
楚籽绡怒目而視,心聲都快從眼睛裡跳出來了:殺了你殺了你殺了你殺了你殺了你殺了你……
血字:别對他下手,我不願意殺他了。
就這麼水靈靈地原諒啦?
楚籽绡表面上點頭,實則在手心暗搓搓寫字:你舍不得,但是我可不一樣。
血字:你!
楚籽绡背過身離開:“你這些話真心也好,假話也罷。我都無所謂,你既然時日無多,就好好養病吧。從此我和羅伯爾家族一刀兩斷,我會離開N國,你也别再出現在我的面前。”
“對了……”
她轉過身,拉弓搭箭,箭矢在弓弦上靈巧飛出,一擊斃命。
“這指的是你的屍體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