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清晨,空氣中已經帶着初秋的涼意。
胡謠站在校門口,手裡攥着筆袋,指尖微微發涼。姚春秀昨晚罕見地沒有唠叨,隻是在她書包裡塞了一盒巧克力,說:
“别緊張,好好考。
中考你就沒考好,幸好擦邊進了南城一中,你要是多做錯一個選擇題,少考個三五分,你就進不來一中了,你就得去二中了,你知道嗎?
暑假給你報了語數外物化五門科的輔導班,錢都花了這麼多。
第一次月考,你一定要考出個好成績。”——可越是這樣,她心裡越沉甸甸的。
校園裡彌漫着一股緊繃的氣息。走廊上,學生們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有的還在翻看筆記,有的閉着眼睛默背公式。武利站在考場門口,手裡拿着一沓準考證,目光銳利地掃過每一個學生:“月考是你們來了南城一中後的第一場考試,都給我認真考!”
胡謠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考場号——倒數第二考場。
考場是按入學成績排的,胡謠和楊珩都在倒數第二考場,周緻遠則被分到了最後一個。
教室裡,日光燈慘白的光線照在桌面上,監考老師面無表情地分發試卷。胡謠坐在靠窗的位置,窗外是一棵老槐樹,枯黃的葉子被風吹落,輕輕拍打着玻璃。
語文試卷發下來的那一刻,她深吸一口氣,翻開第一頁——還好,古詩默寫全是暑假背過的。她握緊筆,筆尖在紙上沙沙作響,像春蠶啃食桑葉的聲音。
餘光裡,楊珩坐在斜後方,單手支着下巴,另一隻手轉着筆,似乎對試卷毫無壓力。
下午的英語考試讓胡謠如墜冰窟。
聽力部分勉強能聽懂幾個單詞,可閱讀理解的文章像天書一樣,滿眼都是不認識的詞彙。她盯着那道閱讀題,手心沁出細密的汗珠,筆尖懸在答題卡上,遲遲不敢落下。
“What is the author’s attitude towards…?”
她知道這是在問作者的态度,可是她連題目的選項都讀不懂。
窗外的風突然大了,卷着落葉砸在玻璃上,發出“啪嗒”的聲響。胡謠擡頭,看見監考老師正盯着她,立刻低下頭,胡亂選了一個答案。
第二天的物理考試更是一場災難。
胡謠盯着那道斜面滑塊題,腦子裡一片空白。公式背了,可根本不知道怎麼用。她偷偷瞥了一眼楊珩——他居然直接趴在桌子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