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擡起頭，發現楊珩的耳尖已經紅得滴血。這個認知讓她突然勇氣倍增。她跨坐到他腿上，雙手捧住他的臉：“你現在都不主動親我了。”

楊珩的呼吸明顯亂了節奏，扶在她腰上的手微微收緊。

胡謠俯身，鼻尖幾乎貼上他的。

這句話像打開了什麼開關。楊珩突然扣住她的後腦，一個翻身将她壓在身下。他的吻來得又急又兇，像是要把這些天所有的克制都傾注在這一刻。胡謠的驚呼被吞沒在唇齒間，手中的炭筆滾落在地，在木地闆上畫出一道蜿蜒的黑線，像是他們糾纏的命運。

散落的速寫紙被帶起的風掀起，在空中翩翩起舞。其中一張緩緩飄落，恰好蓋在兩人十指相扣的手上——那是楊珩今早偷偷畫的，胡謠熟睡的側臉，旁邊寫着一行小字：

“我的缪斯，我的未完成，我的...全部。”

陽光依舊溫柔地灑落，見證着這個午後，兩顆年輕的心終于不再躲藏。

假期最後一天，陽光慵懶地灑在商業街的玻璃櫥窗上，胡謠咬着奶茶吸管，百無聊賴地用手指敲着桌面。王曉萱姗姗來遲，外套随意地搭在肩上，馬尾辮紮得比平時要高，眼下卻帶着淡淡的青色。

“抱歉，剛做完一套數學卷子。”王曉萱一屁股坐下，從包裡掏出手機往桌上一放，“喬子睿昨晚給我發了三道壓軸題解析，我研究到淩晨兩點。”

胡謠湊過去看，屏幕上密密麻麻全是公式和解題步驟，最新一條消息停留在今天早上七點——“記得吃早飯，别低血糖。”——連個表情包都沒有。

“你們這聊天記錄...”胡謠戳了戳王曉萱的額頭，“比我和楊珩的畫稿還枯燥。”

王曉萱翻了個白眼，猛吸一口冰美式：“高三了，能聊什麼？他連'早安'後面都要加個'記得背單詞'。”她突然壓低聲音，“不過...你和楊珩現在算什麼情況？”

胡謠的指尖在杯壁上劃出一道水痕。

“算是...複合了吧。”她故意說得輕描淡寫，“但又沒明說在一起。”

王曉萱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所以是暧昧期？”

“比暧昧刺激多了。”胡謠咬着吸管笑了，“他現在會主動親我，但就是不說'在一起'；生病會給我買藥，還要專門送到我宿舍；昨天我畫累了趴地上畫畫，起來發現...”

“發現什麼？”

“他假裝在畫速寫，但我看到素描本上全是我。”胡謠的耳尖微微發燙，“我就直接坐他腿上了。”

王曉萱嗆了一口咖啡：“你倆現在玩這麼野？”

“誰讓他憋着不說。”胡謠得意地晃了晃腦袋，“不過這樣反而更有意思……”她突然壓低聲音，“你知道他脖子後面特别敏感嗎？我上次喝酒之後，非要拉着他去酒店...”

“停！”王曉萱捂住耳朵，“我還是個孩子！”

兩人笑作一團，引得隔壁桌的顧客頻頻側目。陽光透過落地窗，在她們交握的手上投下溫暖的光斑。胡謠突然發現，王曉萱的指甲剪得短短的，指尖還有鋼筆水的痕迹——曾經那個愛美甲的女孩，現在滿腦子都是數學公式。

“其實...”王曉萱攪動着杯裡的冰塊，“有時候我覺得，像你和楊珩這樣也挺好。”她的目光飄向遠處，“至少不用靠解析幾何來維持聯系。”

胡謠突然搶過她的手機，飛快地打了一行字發給喬子睿：“今天約會嗎？我想吃火鍋。”

“你幹嘛！”王曉萱驚慌地想搶回來，卻見消息瞬間變成“正在輸入中”。

三秒後，回複彈出：“19:30校門口等你，帶你去吃那家新開的潮汕牛肉鍋。”後面跟着一個罕見的笑臉emoji。

王曉萱的臉瞬間紅得像火鍋湯底。胡謠得意地晃了晃手機：“看吧，有時候就得主動點。”

夕陽西下，兩個女孩的影子被拉得很長。胡謠想，或許每段關系都有自己的節奏——她和楊珩在暧昧中升溫，王曉萱和喬子睿在題海裡并肩。但無論如何，這個夏天終将成為青春裡最濃墨重彩的一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