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蘇攜玉的傷勢本來就不重,加上作為太子作秀的工具人,太子需要表現出來對為自己受傷的暗衛的看重來讓其他暗衛對自己死心塌地。沒幾天,看起來重病不治的蘇攜玉就活蹦亂跳起來,不過蘇攜玉從小性格沉穩,用活蹦亂跳形容她有些失真,但确實是大好了。
蘇攜玉本來就對沈硯冰感恩戴德,此一事過,便更盡心了,哪怕是本來不屬于她該做的事情比如太子的故舊需要照看的,也許太子本人都忘了她也盡心幫人家走走關系好讓人家記太子的情,有時候讓她管教新來的一批同僚,其他人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她則是要嚴格要求外院的侍衛能在她手下過招才願意把人收下。
太子則在她幫忙遞飯盒茶點和文書之後發現了蘇攜玉的另一種用處,世道太亂,太子府上沒有丫環隻有幾個知根知底的婆子,很多事情比如疊被子洗貼身的衣物都是太子自己親力親為,内院人多的時候,不缺蘇攜玉這個當差的,太子就不好意思地拿出來一筐需要換洗的衣物或者是招招手讓蘇攜玉過來幫自己疊被子。
對于這些差事,蘇攜玉不僅沒有被太子瞧不起大材小用之類的不滿,反而覺得是上司看中自己的證明。
蘇攜玉在太子府裡吃的好睡得好,不像在家裡隻能一日三餐都是饅頭,人長高了一些,雖然還是矮,卻在矮子裡算是高了,橫向也長了些肉,冬天閑的沒事幹,在太子府上看門看出一種在曬太陽的的懶散來。
總之,蘇攜玉當了太子的親衛這件事情,是太子和蘇攜玉雙方都很滿意的一樁差事。
太子沒養過這麼趁手的狗,蘇攜玉也沒遇見過這麼體貼下屬的上司。
事實上,禮賢下士的,溫柔的,體貼下屬的太子殿下隻是沈硯冰的一層殼,這層殼外面的太子殿下溫柔,謙謙君子,禮賢下士,是蘇攜玉的偶像和救星,而殼子裡面的太子殿下則冷漠,喜怒無常甚至殘忍,在殼子裡面的太子殿下眼裡,他生下來隻為幹一件事情——奪嫡,而人又可以分為兩種,幫他奪嫡的和殺他的,前者要披着人皮處好關系,後者要一個不留。
所以每每當蘇攜玉幫他在屋子裡面點燃安神香,偷偷給他塞她從街上買回來的零嘴,偷偷帶他出去看除夕的煙花,在他和大臣們聚會的時候往他的酒裡面摻水,太子的心裡都很産生一種很不一樣的情緒。
蘇攜玉的種種行為都會對沈硯冰造成沖擊。
因為今上被太監和貴妃蠱惑,沈硯冰為了保命認内閣的幾位閣老要麼當老師要麼當亞父,可以說如果今上是在太監的懷裡長大的,沈硯冰則是在幾位閣老的庇護下長大的。
在沈硯冰小的時候有一位乳娘對沈硯冰很好,有時候張皇後不讓沈硯冰吃的糖,乳娘會偷偷拿給沈硯冰,所以等到乳娘的兒子有事情求到沈硯冰這裡,沈硯冰很認真地當了一回事辦,将那乳娘的兒子從監獄裡放出還升了一檔職位,但這件事情被閣老知道了,閣老帶着他去看了被乳娘的酗酒的兒子打得下身癱瘓的三口之家裡賣體力活現在癱在床上的男人,這家的女人本來是良籍,因為這樣的無妄之災,現在隻能去出賣身體,剛出生不到一年的孩子被随意地放置的榻上,怎麼哭叫都沒人管,因為周圍全是難民幾歲大的,被随意放置在床上。
這是年幼的太子第一次接觸宮廷生活之外的空氣,回去之後太子就要求把乳娘趕出府上,作為太子太傅的段閣老卻直接建議太子處死乳娘。
說是建議,沈硯冰卻并不能隻把這當成建議,年幼的太子還沒有自己的親信,關系網全部是建立在幾位對他寄予厚望的内閣閣老身上。
所以即便沈硯冰不想這麼幹,閣老有的是辦法讓他聽從建議,畢竟不管當今是問兵部的兵馬有多少或者是本國如何應對北方來犯的辮子軍,以太子現在的能力都不足以一個人應對,他需要閣老去教他這些東西,蘇攜玉總是覺得他非常厲害什麼都會,其實誰也不是一生下來就會的,隻是别人不會不過是日子過得差一些,他要是不會了是搞不好把命丢掉的。
總之乳娘死掉這件事不僅教會了沈硯冰任人唯親的危害,也側面讓沈硯冰明白把權力握在自己手裡的重要性。
所以沈硯冰第一次見到蘇攜玉這樣品種的人,她是被選來幫助自己奪嫡的可是她總會做一些幫助自己奪嫡之外的事情,之前也不是沒有人做過之外的事情,但沈硯冰很快就發現了他們有着自己各種各樣的目的想要達成。
可蘇攜玉沒有欲望,她所做的像帶太子看煙花雖然會讓沈硯冰的心情變好也會影響蘇攜玉自己在其他親衛的印象,反而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沈硯冰經過漫長的曆經三四年的分析,終于得出結論,蘇攜玉不是為了沈硯冰喜歡自己從而達到某些目的才對沈硯冰好的,她是真的效忠于沈硯冰,崇拜沈硯冰。